到了汪宅,兩人才知汪小娘因為昨天杜月娘的花船出了事而心慌意亂,一大早便出門上香拜佛。韻哥頗為高興,因為汪小娘不在,他更方便和小喜獨處一會兒,不過這好事卻被白無用給攪了。原來,白無用本想請汪小娘辨別香囊裏的香料,現如今汪小娘不在,這個差事任務便安到了小喜身上。
小喜本就崇拜白無用,見自己又被白公子器重,自然分外開心,仔仔細細地查看香囊裏的香料,白無用和韻哥目不轉睛地看著,不過韻哥的目光卻是盯在了小喜的俏臉蛋上。
一番仔細的觀察、嗅聞之後,小喜搖了搖頭:“白公子,這不是我家小娘給杜月娘配製的香料。”
韻哥:“你確定?要不等你家小娘回來再讓她瞧瞧?”
小喜將香囊遞還給白無用:“這裏麵有茉莉、素馨、辛夷和安息香,因為杜月娘喜歡檸檬的香氣,於是我家小娘便用檸檬替換了辛夷。而且我家小娘的製法能把檸檬的香氣保留在十日以上,但這個香囊裏絲毫沒有檸檬的香氣,所以肯定不是我家小娘製的。”
白無用:“看來我猜錯了,我原以為西郊那具女屍是杜月娘花船上的人。”
小喜驚道:“杜月娘花船上的人不是一把火燒沒了嗎?”
韻哥嘴快得很,立刻接上話題:“哪有那麼簡單,這背後的事情大著呢。”
小喜更為緊張:“你可別嚇唬我,難不成還有更大的麻煩?”
白無用見狀,忙善意地騙道:“你聽他滿口胡唚,韻哥是擔心你家小娘不能再給杜月娘送香料,你們倆見麵的機會就少了。”
小喜這才鬆了口氣,嗔笑地瞥了韻哥一眼。
雖然從這個香囊沒查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但至少知道了這個女屍不是杜月娘花船上的人,白無用準備另尋他法繼續調查,見外麵的雨勢漸小已成細雨之狀,白無用便叫上韻哥離開汪宅。
白無用和韻哥剛出汪宅的大門,正看見汪家小娘的車轎回來,白無用於是衝小喜道:“小喜,不用陪我們了,快去迎你家小娘吧。”
小喜點點頭,忙跑到車轎前迎汪家小娘:“小娘,您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車轎裏傳出汪家小娘的聲音:“原本還打算在廟周圍逛逛的,這不是下雨了嗎,索性就早些回來了。對了,秀兒今天做什麼菜呀?這一路趕回來還有些餓了。”
小喜:“小娘,不知怎的,昨天秀兒沒來,今天也沒來。不過白先生來了,把報時鍾的聲音調了,叫的聲音像喜雀,喜慶著呢。”
車轎的帷裳拉開一些,汪小娘露出俏臉,衝白無用含笑致謝。白無用躬身施禮的同時,也暗中用胳膊肘頂了韻哥一下,韻哥的視線這才從小喜身上挪開。待小喜陪著汪小娘回了汪宅,韻哥不禁鬱悶道:“公子,我還以為你能給我多少時間跟小喜聚聚呢,敢情你是借這個機會找小喜問香囊的香料。”
白無用笑道:“你和小喜見麵的機會多著呢,但那具無頭女屍必須要及早查出線索。”
韻哥不解地問:“可小喜說了,香囊裏的香料不是她家小娘配製的,那這具女屍肯定就不是花船上的人了。”
白無用:“但我總覺得兩者之間有著莫名的關係。走,讓驢子多挨些累吧,回城後咱們多走幾處地方,把這案子查清楚。”
說罷,白無用和韻哥騎上驢而去。
在距離汪宅大門稍遠處的一個拴馬樁旁,一個男子正給馬匹喂著草料,他看著白無用和韻哥的背影,思忖片刻後牽馬尾隨而去。
待白無用和韻哥進了城時雨已停歇,但街道上仍是濕漉漉一片。街道兩邊的攤子已陸陸續續重新支起來,攤主們開始打理攤子,街道人流也逐漸多了起來。
白無用和韻哥牽驢而行,那個男子則牽著馬在人流之中悄悄尾隨著。
韻哥看了看前方的路:“公子,咱們去哪兒啊?這不是回家的路啊。”
白無用:“花船案不查清楚,回了家也是寢食難安。”
韻哥:“公子你想到辦法了?”
白無用微微一笑:“香囊是從誰身上掉下來的?”
韻哥:“自然是被害的那個女子啊。”
說著,韻哥突然反應過來:“公子,你不會要去查屍體吧?但那屍體在開封府,能讓咱們查看嗎?”
白無用笑道:“所以咱們要去找一個說話有分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