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黃孛正好相反,有一兩銀子敢做一百兩的買賣,有十幾箱財寶就要開銀行,兜裏比臉還幹淨就敢領一群人大吃大喝,想想黃孛就忍俊不已,眼珠一轉壞笑道:“翠花,包大哥,你倆恨不恨官府?”
翠花和包高粱麵麵相視,一時沒明白黃孛是什麼意思,過了片刻翠花小心翼翼答道:“元首皇上,俗話說得好,衙門口,朝南開,有理沒錢莫進來。當初我倆之所以背井離鄉逃到此地,就拍秦大人有什麼不測攤上官司,那官府就是血盆大口,窮人跳進去連骨頭都不剩,哪個不恨哪個不怨?”
“嗬嗬,好好好,”黃孛指著雅間低聲道:“裏麵的那些人都是清廷派來的,他們想溜須拍馬討我歡心,讓我手下留情別打進京師去。這頓飯就是他們所請,你倆平常要一兩的飯錢,這回一定獅子大張口加上十倍,這叫不要白不要,懂了嗎?”
“噢,明白了,明白了,”老實巴交的包高粱高興道:“這頓飯本來應算二兩銀錢,聽公子這麼一說,就應該要二十兩,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靠!”黃孛趕緊捂住嘴巴,失笑道:“你倆不要二百兩飯錢,我就不讓你倆在此開店做買賣!”
說完,黃孛眨眨眼囅然一笑,幸災樂禍返回雅間,見丁汝昌還站在原地陪著談天說地的三人幹笑,指著緊挨劉銘傳身旁的空位說道:“禹廷兄,到了我這一畝三分地,就沒有職位大小高下之分,來的都是客,坐下稍待片刻,一會兒咱們就開懷暢飲。”
“黃公子,”劉銘傳等了半天終於抓住機會,單刀直入問道:“丁汝昌乃一小小哨官,名不見經傳,為何你聽到他的名字那麼緊張?”
“嗬嗬,劉大哥,”黃孛顧左右而言他,笑道:“你也知道我走的匆忙身上沒帶銀兩,一會兒的帳是你出還是我派人回去取?”
“哈哈哈,羊毛出在羊身上,我怕誰?”劉銘傳轉身讓丁汝昌拿過包裹,順手放在黃孛麵前笑道:“這裏統共有一千兩現銀和兩萬兩銀票,還有三書六禮中的三書,是老畢向大小姐求親的禮金和聘書。我這趟跟來,就是代表畢乃爾的男方長輩出麵提親;公子是黃家唯一獨子,按名分當屬三綱五常中的二綱,父為主,子為從,既然你的父母與世長辭,你就是你姐姐黃淑娟的主心骨,今日咱倆當麵鑼對麵鼓,當著畢乃爾的麵把婚事定下來,如果不滿意,有什麼要求盡管提出來。李鴻章大人說了,淮軍就是畢乃爾的後盾,隻要結成這門親事,淮軍可以用最高規格操辦這件親事。”
若不是說話的人是劉銘傳,黃孛都能把滾燙的茶壺砸在劉銘傳臉上,讓六麻子變成萬麻子,用手輕輕敲打包裹沉思不語,麵無表情也看不出高興還是不高興。
從劉銘傳話裏話外,黃孛已經聽出畢乃爾已經依附淮軍,具體為什麼黃孛也不想知道,就算知道了也為時已晚,想搶回畢乃爾隻能把賭注押在黃淑娟身上。
黃淑娟已經心係畢乃爾,嫁給畢乃爾是早早晚晚的事,婚姻本身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婚姻背後牽扯著兩股勢力——華夏帝國和清廷,把黃淑娟嫁給畢乃爾,還是畢乃爾心甘情願成獨立團倒插門女婿可有著天壤之別,萬把兩銀子就想娶走黃淑娟,還抬出李鴻章拉大旗作虎皮,真當華夏帝國是好欺負的?
再說畢乃爾從圓明園帶走那麼多稀世之寶,這些瑰寶都是華夏老祖宗留下的,不借機收回來,就算收複失地統一了華夏也留下終身遺憾,黃孛死都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