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眾人乘坐小舢板登上戰艦,三人摸摸這摸摸那唏噓不已,過了半天才過來跟黃孛互相寒暄問長問短,黃孛讓馬坤易帶走郝侉子和奇豐,開門見山說道:“鮑大哥,我們這次的任務你也許已經知道了,我要從六安調來一批人馬並帶回一批軍火,在你的轄區還得指望鮑大哥能為我們保駕護航,因為這涉及到第二路北上勤王換裝的大事,為了早日趕走英法聯軍我先謝謝春亭兄啦!”說完,黃孛朝鮑超深施一禮。
鮑超趕緊回禮,笑道:“黃公子,幾日不見怎麼跟我客氣了?應該謝的是我,要不是你替我出征,我現在已經在北上的路途之中了,中堂大人因為此事對你的深明大義讚不絕口,你還有什麼要求盡管提出來,我鮑超就是豁出命也給你辦了!”
黃孛沒想到老耿頭還真的猜到北上勤王裏藏著的貓膩,曾國藩真是不舍得鮑超的“霆字營”才讓自己當替死鬼,暗自佩服老耿頭眼光的毒辣,同時對曾國藩的護短行為感到好笑,不動聲色笑道:“鮑大哥,誰去不是去?能為朝廷效勞也是我的榮幸,正好你來了,我有一件禮物麻煩鮑大哥轉交中堂大人,本來說好了我從上海返回之後要前去親自拜訪他,跟中堂大人下一盤圍棋決一雌雄,可惜攤上這等大事實在沒了那心思,等我凱旋而歸再完成我的宿願。”
黃孛讓馬坤易率領四名手下抬上兩個大木箱,打開一個箱蓋取出一瓶用玻璃器皿製作的大肚子酒瓶說道:“鮑大哥,這是我托人從海外捎來的靈丹妙藥,專治曾大人身上的頑疾幹癬,不說藥到病除,至少能夠解除曾大人身上的瘙癢。”
所謂的靈丹妙藥就是黃孛讓手下從海裏打上來的那桶海水,為了不讓曾國藩起疑,黃孛特意用西洋酒瓶重新灌上,一大桶海水足足灌了六十瓶,黃孛舉著酒瓶解釋道:“鮑大哥,這每瓶藥水都價值不菲,你千萬不要弄碎了,等見到中堂大人後你轉告他,每日正午時分用紗布在幹癬上擦洗一遍,如果有條件的話曬曬太陽效果會更好。這兩箱裝了六十瓶,足夠他半年用度,估計用完這些可以保他一年之內不再受瘙癢折磨,等我打敗英法聯軍凱旋而歸時,我再攜帶更多的神水前去看望他老人家,就算我這個當小輩的盡一點孝心。”
鮑超沒想到黃孛言出必行,激動地接過酒瓶動容道:“黃公子,你真是我們湘軍的貴人,不僅挽救了我們‘霆字營’,還解除了中堂大人纏繞終身的疾苦,我代中堂大人謝謝你啦!”說完,鮑超竟然單膝跪地跟黃孛行了個大禮。
黃孛急忙扶起鮑超笑道:“都是一家人何必這麼客氣?你看鮑鑫在一旁偷著看你笑話哩。”
“哈哈哈,團主,我可沒笑話春亭,”鮑鑫見黃孛拿著不值一文錢的海水忽悠曾國藩忍不住哈哈笑道:“春亭,光靠嘴說可不行,等以後我們獨立團如果真有難了,你一定要伸手拉一把,可別幹那落井下石的事情。”
“嘿嘿,我鮑超豈是那種忘恩負義的小人?”鮑超把鮑鑫和黃孛叫到一起神神秘秘小聲說道:“你倆都是我的親兄弟,我實話告訴你們,我剛才說的那些都是真心話,其實朝廷並不是讓我們‘霆字營’北上勤王,而是勝保那位居心叵測的家夥不懷好意,想消弱中堂大人的勢力。所以,你們這一趟北上勤王,除了要麵對英法聯軍這個敵人外,還要千萬小心像勝保這樣的讒佞之徒,到時候別打了勝仗反倒為他人作嫁衣,功勞沒有卻惹一身腥臊。”
“多謝鮑大哥一番肺腑之言,小弟到時候一定謹慎行事,”黃孛見好就收,估計以後真的跟湘軍在戰場上兵戎相見,像鮑超這樣的猛將不說反戈一擊,最起碼不會對獨立團用盡全力,開心地說道:“鮑大哥,這次在路灌口需要等上兩三日,我想趁著這段時間把該補充的物質全都補齊,特別是那煤炭還得麻煩鮑大哥幫忙想想辦法,幫我們聯係一些,我們花高價購買。”
“公子這話說的,什麼高價不高價的,在你們路過的吉陽鎮就有現成的煤炭,是一夥當地煤炭商人準備運往上海的,因為江寧府河段正在開戰,那些煤炭已經堆積如山,你們什麼時候需要就讓他們帶你們去拉,保證用最低的價錢買到手,”鮑超把黃孛帶到船舷旁,指著八艘大型快蟹船說道:“其實這八艘快蟹船是中堂大人準備送給你運送人馬的,中堂大人擔心你們一艘戰艦裝不下三千人馬,沒想到你還帶來兩艘洋人大商船,你先讓他們帶你去吉陽鎮拉煤,如果不稀罕再還給我們中堂大人。”
黃孛聞聽這八艘大型快蟹船是送給自己的,高興的合不攏嘴,不是稀罕眼前的戰船,而是稀罕船上的水兵。八艘快蟹船最少有四百多水兵,這些水兵可是經過嚴格訓練過的正兒八經水師,隻要稍微指點一下就可以變成能夠操縱洋人戰艦的好手!另外這些水兵隻要遠離曾國藩的湘軍,黃孛有十成把握把他們變成獨立團自己的水師戰將,嗬嗬笑道:“鮑大哥,哪有送出去還要回的?那兩艘商船都是我花大價錢雇來的,到了上海之後就得還給人家,為這事我還愁得寢食不安,不過這麼矮的船能經得起海上的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