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奎這條爆炸性消息震得屋裏靜悄悄的,連掉根針都能夠聽見,王金奎鬆了口氣接著說道:“元吉兄若是相信老弟,就寫個手諭讓我親自轉交給苗沛霖,保證讓我家老爺傾盡全力支援甲山大人,這張龍是用還是不用就是你一句話,我的話到此為了!”
話音剛落,張龍重新跪倒在地信誓旦旦說道:“張龍願為大人赴湯蹈火粉身碎骨!”
兩人一唱一和配合的天衣無縫,黃元吉根本就沒留心跪在地上的張龍,大腦裏還回味著王金奎所說的那些話,高表見狀說道:“張龍,黃大人饒了你性命可以,但是就你這樣怎麼戴罪立功?”
早已打好算盤的王金奎胸有成竹說道:“元吉兄手下兵多將廣,我看那個叫郎宇雙的山東漢子就不錯,就讓張龍到他帳前效力,立功了將功折罪,戰敗了兩罪並罰,哈哈哈,”王金奎站起身走到黃元吉跟前笑道:“元吉兄,我這是不是越俎代庖?說錯了你可別怪罪我,誰讓我是位多嘴的‘笑八方’呢?”
黃元吉被王金奎一顆顆重磅炸彈炸得暈乎乎的,哪還分得清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無精打采對張龍說道:“明日你把郎宇雙叫來,然後帶著我的兵符到校場點兵,若是再出現一次差錯別說金奎兄了,就是天王老子也保不了你。”
就在這刻,李四又跑進屋內遞上一個拜盒說道:“大人,外麵來了一位進京趕考的書生,他說是你的故人子弟,路過此地特來拜訪。”
高表站起身接過拜盒轉身朝黃元吉走去,偷偷打開拜盒,當看見落款是“眷晚輩黃孛頓首百拜”字樣時頓了一下,立刻朝黃元吉眨了眨眼睛。
黃元吉和高表在一起已經搭檔幾十年,兩人一個眼神一個口型都知道對方想說什麼,黃元吉麵無表情接過拜盒看了一眼淡淡說道:“噢,原來是他,”說完就還給高表說道:“高師爺,我現在軍務纏身,你先替我招待招待,等我跟金奎老弟合計好了之後再去見他。”
高表剛走出簽押房就一路小跑朝府衙大門奔去,到了前院又開始踱起方步邁出大門,朝黃孛抱下拳說道:“我家老爺事務纏身實在倒不出工夫接待故人之子,特委托我來接待二位,請!”
說完,領著黃孛和黃坤走進大院,還沒走幾步就被高師爺帶進旁邊一個月亮門,四下看看沒人後才帶著兩人沿著花園小徑急匆匆來到一座涼亭,恭恭敬敬重新給黃孛施個禮說道:“我姓高,是黃大人的幕僚,他現在正和幾位你們不想見的人麵談,等送走他們之後他就會過來見你們。”
黃孛聞聽微微一笑,說道:“高師爺不用客氣,到我黃叔家就像到自己家一樣,你忙著去吧。”
高表猶豫片刻突然問道:“黃大人,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不知當講不當講?”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高師爺請講!”
“你真的跟撚匪勾結在一起了?”
這話還真不好回答,說沒勾結吧,獨立團裏的孫奎心、郝侉子和畢天鬆等一大幫人都是撚軍;說勾結吧,連黃孛自己都不服氣,因為在他們身上已經看不出撚子的影子,已經完全變成獨立團的戰士,想到這黃孛果斷說道:“沒有!”
高師爺一雙銳利眼光死死地盯著黃孛,黃孛淡然一笑說道:“高師爺,我們獨立團就是獨立團,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今後更不會跟任何別的武裝混合在一起。”
聞得黃孛斬釘截鐵的回答高表終於鬆了口氣,表情也鬆懈下來,笑道:“快請坐!”
三人圍著石桌坐下後高表問道:“黃孛,你膽子不小啊,正跟苗沛霖打得熱火朝天時跑到他的勢力範圍遊山逛水,你就不怕被苗沛霖看見?”
“嘿嘿,高師爺,不滿你說,我們能夠這麼快來到鳳陽府還是借了苗沛霖的光,要不是有他幫忙我們還不知道哪天才能到達這裏。”
黃孛於是把在壽州碼頭遇見苗沛霖的經過給高表講述了一遍,聽得高表拍手稱奇,笑道:“沒想到苗沛霖這條老狐狸竟然被你這個小妖怪給騙了,要是被苗沛霖知道了還不得活活氣死!”
聽高表對自己的稱呼,黃孛已經猜出此人一定是黃元吉的心腹,估計自己在黃家大院以前的那些臭事也一定瞞不過此人,於是也改了稱呼說道:“高大叔,我既然來到這裏就沒把你們當外人,我有話就直說了?”
“好,好,好!”高表滿臉笑容說道:“黃家大少爺請隨便講。”
“不知我黃叔會的是哪路神仙?”
“苗沛霖的苗練練首王金奎。”
“啊?”黃孛聞聽噌地站起身就挽起袖子,掰開袖箭的開關急匆匆說道:“高大叔,你現在就帶我去見見他,這小子比他娘的苗沛霖還壞,今日不除掉他後患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