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章馨海這麼一說,黃孛心情確實好受了不少,對大熊的冒失也不再斤斤計較,問道:“那我們什麼時候采取行動?”
章馨海沉思片晌說道:“現在苗希年死了,北門前的火龍陣也被我們發現,‘小諸葛’一定會重新打算,事不宜遲,我們也得提前做好準備,派些兄弟把戰死和受傷的兄弟護送回寨圩,該安葬的安葬,該治療的治療,等夜深人靜之時把東南西三個方向的出路全都布下地雷陣,然後我們連夜移師北門附近的那片樹林,即防止他們潰逃又可以提前做好攻打北門的準備,做到萬無一失。”
“哈哈哈,”幾句話把黃孛說得眉飛色舞,撫掌大笑道:“都說‘伏龍、鳳雛,兩人得一,可安天下’,不知半仙是龍還是鳳?”
章馨海故意繃著臉,咬文嚼字說道:“我哪個都不是,我是大黃牙!”
一句話說得黃孛捧腹大笑,章馨海站起身走到帳門口,掀開帳簾回頭望著還蹲在地上大笑不止的黃孛說道:“我老眼昏花夜裏埋地雷的事情我就不管了,到時候別忘記了帶上油燈和黑布,若是被城牆上的練勇發現了或者不小心碰倒了引信就不用笑了。”說完人就消失在帳外,黃孛見章馨海真的走了,趕緊站起身追了出去,朝遠去的背影喊道:“別忘了讓回去的兄弟順便通知一聲九柳兄,把西門兄的夫人接過來……”
“少爺,”站在帳外的大熊見黃孛不生氣了,趕緊湊上來問道:“西門強的老婆不是王寡婦嗎?為什麼這麼客氣喊夫人?”
黃孛現在心情大好,把大熊叫到跟前低聲說道:“咱以後誰都不許叫她王寡婦,應該叫嫂夫人,懂嗎?”
大熊似懂非懂的點著頭,黃孛拍了拍大熊的屁股哼著不知名的小曲朝馬傑的三營走去……
任何事情都是一分為二,有矛就有盾,有好就有壞,有高興的就有不高興的,此時呆在霍丘城裏的苗長春就很不高興,甚至可以說暴跳如雷!
霍丘城知州衙門,堂堂一城之主的何垣被毫無功名的苗長春罵得狗血噴頭。
“你說你,堂堂的五品知州,滿腹經綸知書達理,為什麼總幹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早不給,晚不給偏在節骨眼上給我送來個狐狸精,你是不是想害死我?”
何垣彎腰低頭,牙齒咬得嘎吱嘎吱直響,心裏把苗家八輩祖宗都罵遍了,你他娘的一出事就讓我背黑鍋,你倒是不要啊?這小狐仙是準備送給勝保大人的,你倒好,趁著勝保大人走背運被押送京師的機會,軟磨硬泡從我手裏搶走了小狐仙。現在出事了反倒賴上了我,早知道你這德行,還不如找個得花柳病的煙花女子伺候你,讓你爛掉那惹事的禍根以解我心頭之恨!
“你倒是說話呀?平常的口才跑哪去了?”苗長春望著低頭哈腰的何垣恨不得上去踹上一腳,這守城戰還沒開打呢就損失了一員大將,還是苗家軍裏最驍勇善戰的苗希年,這讓我再見到幹爹怎麼交代?一想到這苗長春恨得牙根癢癢的,心中又開始暗罵苗希年,仗著是自己的二叔不聽指揮,現在倒好連命都搭上了,自己死了就算了,還完全打亂了自己的全盤計劃,這仗還怎麼打?還怎麼發起反衝鋒?
“苗先生,人死不能複生,你看咱這守城計劃是不是應該改變一下?”何垣小心翼翼問道。
“嗨!”苗長春現在還需要何垣的幫忙,隻好壓下心中的怒氣換個口氣說道:“何大人,你現在通知那些大戶做好出城的準備,明日一早我們就從北門衝出去,除了金銀細軟外別的東西就別帶了。”
何垣答應一聲趕緊逃出自己的衙門,回到家叫來幾個心腹說道:“苗長春明日一早就準備棄城而逃,我身為朝廷的命官不能是非不分,助紂為虐,那城外的六安總兵黃孛是奉旨緝拿苗沛霖,你們說說我該怎麼辦才能將功補過,洗去罪名?”
“把苗長春準備逃跑的消息通知城外,到時候破了城大人就立了首功,罪名也自然洗去。”一位師爺模樣的人說道。
“我也是怎麼想的,可是所有城門都有苗練把守,怎樣才能把信送出去?”
“大人,這件事就交給我來辦理,”一位身著衙役服飾的年輕人說道:“我有一個好兄弟在東門,平常東門也不開,下麵都是雜草叢生的荒野,隻要我順繩子溜下城牆就可以偷偷潛到黃孛的大營,把大人的親筆信交給他就算大功告成!”
何垣聞聽大喜,急忙寫了封信遞給衙役說道:“何頭,一筆寫不出兩何字,我的身家性命就交到你手裏了,這件事你要是辦好了,我不僅賞你一百兩白銀,到時候在總兵黃大人麵前還重重保舉你!那個黃孛在皇帝麵前可是個大紅人,日後升官發財說不定比我還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