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強在忙著調試,其餘的炮兵也沒閑著,在宮誌武的指揮下都在爭分奪秒清理著炮膛準備發射第二輪炮擊。
此時的黃孛手心都緊張地握出汗來,默默祈禱著“小豬哥”的水師千萬要手下留情,這暴露在火光之下的炮兵陣地可經不起十幾門大炮的轟擊。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黃孛剛剛產生的念頭就被戰船發出的轟隆聲驗證成事實,三顆炮彈帶著嘯聲直奔炮兵陣地,不知對方是因為船體顛簸還是忙中出錯,三顆炮彈全都砸進離炮兵陣地不遠的岸邊河水裏,濺起的泥土和水花澆得黃孛像一隻落水的公雞,連點炮的火把都被澆滅五六枝。
等黃孛擦去臉上的水珠,見三門榆木炮終於調試完畢,這才鬆了口氣屏氣凝神望著西門強。
“團主,看好了,”這時西門強才倒出工夫朝黃孛笑道:“人敬咱一尺,咱敬人一丈,我馬上送這些練勇見王八。”說完不緊不慢下達了開炮的命令,三顆開花彈伴隨著轟隆聲射向河道,刹那間,剛才還氣勢洶洶的三艘戰船瞬間被炸得燃起熊熊大火,少頃被引燃的彈藥發出震天動地的爆炸聲,三艘戰船除了一艘側翻在河麵上外,另餘兩艘全都斷成兩截。飛到空中的燃燒殘片把剩下的唯一一艘還沒受傷的戰船暴露在獨立團炮兵營麵前,興奮得黃孛還沒喊出叫好聲,十幾門火炮再次發出了震耳欲聾的炮擊聲,把剛想調頭逃跑的戰船打得四分五裂,連一塊完整的船體都沒留下就沉入河底。
暴風雨來的快去的也快,轉眼間水戰就接近尾聲,除了中間那艘冒著大火的戰船還在原地打轉外其餘的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黃孛站起身掃了掃身上的塵土,晃了晃被震得嗡嗡作響的耳朵走到西門強身邊說道:“西門大哥,你要什麼獎賞?”
西門強聞聽滿臉是笑張了張嘴說了幾句,黃孛一句也沒聽清又問了一遍,西門強還是隻張嘴不說話,氣得黃孛扯著小嗓子高聲喊道:“你要什麼獎賞?”
“把我老婆接過來,我要讓她親眼看看潘家父子是怎麼死的!”
西門強趴在黃孛耳旁使出渾身的力氣大聲喊叫,如雷貫耳的聲音連地雷的爆炸聲都俺蓋過去,黃孛這才聽明白西門強說啥,也明白了自己為什麼聽不見西門強的說話聲,原來是自己被震耳鳴了。
黃孛一邊朝西門強點頭微笑表示同意,一邊做著自救,用手捂住兩隻耳朵朝大帳走去,許洪、大熊和馬坤易等護衛緊跟著黃孛不停地詢問,黃孛隻是朝幾人擠眉弄眼也不答話徑直走到大帳跟前,撿起兩塊被撕碎的布條塞到耳朵裏這才朝幾人說道:“我現在什麼都聽不見了,你們到火槍營看看戰況怎麼樣,有情況趕緊回來找我,讓我一個人在這裏先呆一會,過一會兒就好了。”
黃孛覺得自己在正常說話,卻不知這兩句話聽在幾人耳裏就像打雷似的,馬坤易和許洪都明白是怎麼回事,大熊不明所以說道:“說話就說話嘛,聲音那麼大幹什麼?你們過去看看我在這裏陪著少爺,萬一他再犯什麼邪魔病我好製服他。”
一句話說得大夥哈哈大笑,黃孛不知大家笑什麼估計不是什麼好話,用手指著大熊說道:“你連殘疾人都不放過,你等著!”說完找個沙袋依靠在上麵開始閉目養神。
許洪擔心大熊笨手笨腳的照顧不好黃孛又把大夥全都留下來,自己一人來到火槍營找到章馨海詢問戰況。
“還行,自從水上的戰船沉沒後敵人再也沒發動進攻,丟下幾百隻屍體全都撤下去了,黃公子呢?”
“聾了!”
“聾了?”許洪大咧咧的回答可嚇壞了章馨海,支起身子緊張地問道:“那你過來幹嘛?趕快找懂醫道的兄弟給黃公子治療啊?”
“嗬嗬,”許洪見章馨海大驚小怪的樣子笑道:“他還需要治療?上次三枝利箭插進心髒都沒事,過一會就好了,他現在自己找了兩塊破布條塞進耳朵裏,說過一會就好,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反正正倚在沙包上睡大覺呢。”
章馨海見許洪說得這麼輕鬆,這才放下緊張的心情問許洪,“黃公子真被鬥戰勝佛附身了?”
“我看差不多,要不他哪有那麼大的命?再說冰康先生是翼王石達開的首席軍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他的話還能有假?”
章馨海雖然知道玄學這東西都是騙人的,但是聽許洪這麼一說也是半信半疑,也不再言語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黑暗中的苗練身上,可是直到天露晨曦敵人也沒發起進攻,派出偵查營的兄弟四處探查一番才知道苗練已經全部撤去。為了不影響獨立團出征,章馨海趕緊指揮大家把那些沒有炸響的地雷全部起出,等打掃完戰場太陽已經升起一丈多高,這才率領大夥返回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