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此節,黃孛對那德生的厚臉皮已無所謂,讓許洪和大熊抬著自己帶領那德生和秦馨直奔黃氏內宅。
一進門,那德生便牽著秦馨拋下黃孛直奔黃氏和周鵬前,雙雙跪下開始娘啊、爺呀叫喊起來,叫得黃氏和周鵬滿臉是笑,再加上黃淑娟和周鳳在旁邊煽風點火的叫好,屋裏的氣氛頓時熱鬧起來。
隨著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黃孛隻能隔著黑壓壓的背影聆聽裏麵的聲音:“你倆的親事淑娟和鳳兒都跟我們說了,就這麼簡簡單單辦了是不是太委屈你倆啦?”
“不委屈,不委屈,”隔著人群黃孛也看不見現在的那德生是啥德行,估計臉上的笑紋沒有一千也得有八百,“等我們回到京師再風風火火大辦一場,這次就是為了向二老表表孝心。”
黃孛聞聽差一點嘔吐出來,趕緊讓許洪和大熊把自己抬出屋外,深吸一口新鮮的空氣才感覺舒服不少,對一個勁回頭想瞅熱鬧的大熊和許洪說道:“你倆以後成親了千萬別學那德生這一套,有啥說啥千萬別睜眼說瞎話……”
“少爺,我看這個欽差大人不錯,說話中聽不說還挺重情重義,”大熊實心眼根本不顧及黃孛的感受說道:“要不讓許洪在這裏陪你我進去瞧瞧熱鬧?”說完也不管黃孛同意不同意丟下黃孛大步躥回屋內,氣得黃孛幹瞪眼沒辦法,隻好捂著胸口唉聲歎氣,許洪見狀趕緊問道:“怎麼了公子?是不是抻了傷口了?要不我叫冰康先生過來看看?”
一提老耿頭黃孛馬上來了精神,急忙問道:“你知道他現在哪裏?”
“估計還在作戰室研究沙盤。”
黃孛揣測那德生一時半會也不會完事,便讓許洪舉起軟椅一陣風來到作戰室。一進門就見老耿頭對著沙盤冥思苦想,見黃孛進來高興地說道:“公子這麼快就幫人成了親,我還以為得折騰到午時呢。”
“午時也夠嗆,”黃孛發著牢騷說道:“人家嫌我是個累贅把我清理出來,聽說您老在這裏我趕緊過來湊湊熱鬧,怎麼樣?劫糧餉的作戰計劃製定出來了?”
“哪有那麼容易?”老耿頭搖著頭說道:“這批糧餉總共多少數目不知道;對方多少人護送不知道;走哪條路不知道;哪天走也不知道你說這作戰計劃該怎麼製定?”
一句話到提醒了黃孛,“冰康先生,昨晚我就得到了具體日子,讓這個滾刀肉欽差給忙活忘了,”黃孛不好意思說道:“二十五日之前這批糧餉必須從廬州府出發,若是耽誤了行期所有的當事人無論官大官小一律斬立決!”
“嗬嗬,看來朝廷對這次護送糧餉看得很重啊!”老耿捋著胡須沉聲說道:“你這個情報作用倒不是很大,但是有總比沒有強……”
話音未落,外麵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鑼鼓聲,然後就是人群的喧鬧聲,足足折騰了半個時辰才慢慢消停下來,還沒等大家喘口氣鑼鼓聲又重新響起,中間還穿插著一兩聲琵琶的伴奏聲……
老耿頭聞聽笑道:“好了,今天咱們到此為止了,外麵馬上就開始唱戲,聲音隻能越來越大不會消停了,我們也去湊湊熱鬧。”
說話間,一聲聲叫好聲隔著門縫就傳了過來,隨即嗯嗯呀呀的黃梅戲就唱了起來,三人沒辦法隻好走出作戰室回到內院。
但見不大的三進院早已擠滿了看熱鬧的人群,左鄰右舍拜年的再加上丫鬟婆子和看家護院把黃氏門前的空地擠得水泄不通。許洪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二人帶進黃氏的內宅門口,一進門黃孛就見臨時搭起的開台上坐著黃氏、周鵬、那德生、秦馨、馮東籬和黃淑娟周鳳等人。
坐在軟椅上的黃孛心裏這個氣呀,說好了舉行完成親儀式馬上追趕隊伍,他倒好,把唱戲的都搬到內院來了,打擾老耿頭工作不說還耽誤護送糧餉的大事。
黃孛越想越氣,臉色也漸漸變得難看起來,不遠處的老耿頭見狀趕緊遞眼色,直到黃孛安靜下來才回到自己位置看熱鬧。
那德生眼尖,一眼就看見了剛落座的黃孛,興奮地站起身招手喊道:“快過來孛弟,這是老太太為我倆點得《夫妻雙雙把家還》,你挨著我倆一起看大戲!”
一句話氣得黃孛七竅生煙,都啥時候了還在這裏聽大戲?再不追趕隊伍可真沒戲了!急忙讓許洪舉起自己衝到那得生跟前,打定主意寧可挨老太太的責罰也得攪黃這場鬧劇,與剛交換過帖子的欽差大哥一決雌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