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黃孛聞聽張大嘴半天沒說出話來,那德生見狀趁熱打鐵說道:“況且現在黃家大院除了咱三誰都不知道可馨兒的出身,等拜了親我們遠走高飛誰還計較可馨兒是誰?再說可馨兒的真實名字叫秦馨,她要是不說連我都不知道,更別說外人了,你說是不是?說話呀,我親愛的孛弟!”
一句肉麻話說得黃孛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不過那德生所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但是對可馨兒這麼短時間內就能夠收服自己周邊所有的親人突然提高了警惕。這要是換成懷有敵意的人自己雖然身處黃家大院估計喝口水都能被毒死,想想就不寒而栗,實在是太可怕了!
想到這,黃孛突然想起康刈子的夫人小婉為自己介紹的四位菊花,不知這四位風塵女子跟眼前的可馨兒相比孰勝孰負?以後若是有機會,通過秦馨尋找遠在京師的秋菊倒是個不錯的想法。
“快呀,給個話呀?”那德生見黃孛長時間沉默不語急忙催促道。
“行!就算秦馨是周老爺子的孫女,周鵬是女方的長輩,那你以什麼名分讓老太太主持婚事呢?”
“我是他兒呀!”
“撲哧,”黃孛離那德生就是遠點,要不這口口水全都要噴在那德生的臉上,黃孛擦了擦嘴角平息一下情緒笑道:“啥時候你成了我家老太太的幹兒子了?我怎麼不知道?”
“這還不容易?可馨兒,把東西拿出來!”
秦馨聞聲走到書案前放下竹筐,打開盒蓋首先取出一座彩繪關公神像,然後又分別取出一碟熟肉、一條魚、兩個雞蛋和一個銀質小酒壺。
那德生站起身走到書案旁,打開大紅紙執筆蘸墨先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寫在紙上,然後詢問完黃孛之後又把黃孛的生辰八字寫在紙上,放到神像前朝黃孛笑道:“咱倆現在就義結金蘭,完後我就拜見幹娘,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想不到你是不是被病魔折磨傻了?”說著讓秦馨幫忙把黃孛抬到書案前,“該準備的我都準備了,就差你貢獻出一隻公雞啦,哈哈哈……”
黃孛真沒想到那德生會想得這麼周全,估計是讓秦馨逼得。不過這麼做對自己也有莫大的好處,跟那德生結拜不僅能解二人的燃眉之急,事後二人都會成為自己的一大助力。
想通此節,黃孛痛痛快快地答應了那德生要求,讓大熊到灶房抓來一隻大公雞。
按規定,殺雞這個活必須由結拜人親自宰殺,可惜一位是傷病未愈的病號,一位是隻會動嘴不動手的文弱書生,兩人你瞅我我看你的,最後還是求許洪幫忙才把公雞殺掉。
桃園三結義世人皆知,但那都是影視劇中歃血立盟的情景,真輪到黃孛自己身上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好在有許洪在旁指點倆人倒也像模像樣地忙活起來。許洪端來兩碗已經倒進雞血的白酒分別遞給那德生和黃孛說道:“你倆一個有傷在身一個不善飲酒,等一會飲酒時每人隻喝一小口表示表示即可怎麼樣?”
兩人聞聽不約而同急忙點頭,許洪見兩人都準備就緒拎起門扇大的開山斧說道:“現在我就幫二位歃血立盟,誰先來?”
“來什麼?”黃孛和那德生異口同聲問道。
“幫你們割破手指往碗裏滴血啊!”
“靠,你不是開玩笑吧?”黃孛一著急口頭禪又冒了出來,那德生也是驚恐萬狀喊道:“你這大斧哪是割手指呀?不用使力氣丟在地上就能把我倆砸個無影無蹤,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任憑許洪說破了天兩人就是不允,沒辦法許洪出去找來一支繡花針幫二人刺破中指,這才把血滴入酒碗當中,然後許洪伸出食指也不管幹淨不幹淨就挨個碗開始攪拌,等攪拌均勻後遞給二人說道:“那大人比黃公子年歲大,這敬土地爺的任務就交給那大人啦,然後你倆都喝一小口,把剩下的放在書案上就完事大吉。”
那德生按照許洪的指使沾了三下血酒灑於地上,然後在那德生的帶頭下每人都喝了一小口,剩下得放在書案上。許洪把黃孛抱在地上,那德生則跪在旁邊,隨著許洪的號令兩人像鸚鵡學舌似的跟著許洪宣誓起來:“黃天在上,今日那德生和黃孛結為異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若有違背此誓言者天打雷轟,死無葬身之地!”然後那德生一躬到地,黃孛隻是象征性地彎彎腰,一場為了成親舉行的鬧劇才算結束。
那德生見一切就緒,興高采烈站起身說道:“孛弟,咱啥時候去拜見娘?”
一句娘叫得黃孛哭笑不得,這那德生也太不把自己當外人了!娘還沒見著就開始喊娘了,不過這種人也有可愛之處,隻要認準你了就會把心掏出來給你看。
想想和那德生交往的經曆,明知道此人渾身都是毛病,什麼膽小怕事、爭名奪利、貪財好色甚至欺上瞞下,但是對黃孛真是沒說的,用肝膽相照也許誇張些,但是時時刻刻確實都惦記著黃孛,就憑這一點黃孛就得坦誠相待。何況此人還是潛伏在朝廷內幕的一顆重要棋子,發揮好了也許讓獨立團在縱橫中原大地時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在紛爭的亂世之秋占有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