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額娘思慮周全。既如此,倒也不必等新人入宮再大封六宮,等欽天監擇個吉期吧。”
景宣帝說完輕咳了一聲,魏承傑在外麵聽見,依著先前皇上交待的,走進來說前朝大臣已經在養心殿外等候。
景宣帝即刻起身給太後行禮告退。
從寧壽宮出來,景宣帝眼底一片清明。
景宣帝先前還對這件事抱有一絲幻想,如今這最後一點希望破滅,他心裏反而沒有那麼難過了。
現在要思考的,便是這皇位該如何,江山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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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宣帝離開寧壽宮時,雖然沒什麼反常,但太後心裏卻沒來由的一陣心慌,犯起了嘀咕。
“澤蘭,你說,皇帝好端端的,為何突然問起那些人?”
“太後,皇上不是說了嘛,就是如今太平盛世,想要廣施恩澤。”
“最好是如此。哀家隻怕... ...”
“太後寬心。事情過去那麼多年了,皇上不會知道的。再者,當年知道這事的人,都被處理幹淨了,還有誰會知道呢。”
“但願如此。不過即便皇帝疑心了也不怕。如今他已經掌握天下大權,若是追根究底查出了真相,怎還有顏麵坐在龍椅上。”
“太後英明,皇上越追究,就越得將皇位讓出來。想必即便皇上查到了什麼,也不會公之於眾。”
太後看著地中央的香爐飄起的嫋嫋雲煙,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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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入宮三日前,晏婉芙誕下一女。
景宣帝依著自己先前在寧壽宮所言,如今天下太平,該廣施恩德。是以晏婉芙這個公主來的極妙,便用‘時純熙矣,是用大介’為典故,給公主賜了封號——純熙。
純熙公主平安降生,晏婉芙也被晉為怡妃。景宣帝吩咐內務府操持起了大封六宮的事宜。
太後不宜操勞,這事便落在了清貴妃的頭上。
“娘娘,這冊封的單子昨兒就拿回來了,您怎麼一點都不著急啊?”
瑾禾在一旁很是擔憂。
這是鳳儀宮那位被幽禁之後,清貴妃頭一次操持這樣盛大的事宜,要是不能辦得讓皇上和太後滿意,以後隻怕不會重用貴妃。
“皇上這才登基多久,就要大封六宮。你看看那單子,要不是本宮這位份在這壓著,萱妃隻怕要當上萱貴妃了。”
蘇玉清提起俞初,一臉的不悅。懷裏抱著的舒容,感受到自己額娘的不快,也癟起了嘴。
“別哭!”
蘇玉清心中一陣煩躁。
可是舒容一聽自己額娘這樣凶,頓時‘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瑾禾輕歎了口氣,走上前去,把舒容從清貴妃的懷裏抱了出來。
“娘娘別氣,皇上這不是沒晉封萱妃嘛。可見皇上心中是十分在意您的。”
瑾禾口中哼著哄嬰兒的童謠,手上學著乳母的樣子輕輕地晃動著舒容。沒一會兒,舒容哭累了便犯困,昏昏欲睡。
瑾禾朝門口的乳母遞了個眼色,乳母趕忙走進來,動作輕柔地將公主抱了下去。
“是沒晉位分,可皇上不還是賜了她協理六宮之權?還有那個純熙。嗬,這樣的封號,晏婉芙那個孩子擔得起嗎?”
蘇玉清看著乳母出去的背影,恨恨地念叨著。
“娘娘,您再不高興也罷,難道連皇上的旨意都不顧了嗎?”
是啊,總不能因為一個封號,一時鬧了脾氣,就把自己在後宮的大好前程葬送了。
如今宮裏隻有她一個貴妃,太後即便再選了新人進宮,有她和俞初還有晏婉芙在前麵,那幾個人總不會晉封得太快。
鳳儀宮那位跟被廢了沒什麼兩樣,那她日後定然是皇貴妃,位同副後。
那時候才是她的好日子呢。
為了能讓皇上和太後以後放心立她為皇貴妃,大封六宮這件事,她的確得辦得漂亮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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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皇上賜俞初協理六宮的權利,並不是讓她幫著管理後宮。隻是如今這情形,說不定哪天就會有變故。
俞初的權利大些,到時候調度後宮也方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