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性情大變的未婚夫(2 / 3)

沈襄君便搖首說:“丈夫在世,當敢作敢為。今日不過是退樁婚事,便要假於我一介小女子之口;他日逢事,也要全叫他人出麵嗎?仲瑤兄,你未免也令人失望。”

她將袖一振,就要走開。秦璧如將身一攔,竟然彎膝向她跪下了。

沈襄君大吃一驚,低聲斥道:“……快起來!給人看見像什麼樣子。”

秦璧如拒不聽從,哀哀地去扯她的袖子:“我實在是無法了,容漪妹妹!你若不幫我,我隻有尋死了。”

沈襄君不理解,用力將袖子一扯,沒掙回來:“將口一張的事罷了。我父又不是猛獸洪水,橫豎不吃你,你怕些什麼?”

秦璧如隻管死死地扯著她:“不是令尊,是我家大人!我父親他拒不同意我娶茹娘為妻,一定要你我成婚。”

“容漪妹妹,求求你了。求你去告訴令尊和我父,就說……就說你心有所屬,不能嫁我!你若不依,我……我真的隻能自盡了。茹娘她沒有我,也隻有自盡。還有、還有她腹中的孩兒……”

什麼?他說什麼?竟然與那女子珠胎暗結?

這是她認識的青梅竹馬、少年仲瑤嗎?他背棄婚約移情不說,還與人婚前無媒苟合,珠胎暗結?

謹遵禮教的沈襄君勃然大怒,抬掌響亮地摑在秦璧如麵上:“無恥!”

秦璧如受了一掌身形一歪,不但不怒,又重新跪好,還見了喜悅之色:“對,容漪妹妹若是惱怒,便多打我幾下吧!隻求你……隻求你救救我們!”

沈襄君將身一傾,啟唇墜冷聲:“我看起來很像佛龕上坐的菩薩嗎?”

秦璧如一愣。

沈襄君俯視著麵目全非的未婚夫,心中失望之情油然而生:

“我是扶風沈氏的女兒,不能讓父母和宗族蒙羞。這個忙我幫不得你。看在青梅竹馬之誼的份上,我予你十日,你自己向我父親提起退婚之事。”

“過了期限,我……”

沈襄君沒有說下去,但意思很明確:我隻能把茹娘懷胎的事告訴父親了。

要是秦璧如沒有無媒苟合,沈翩還是會惱怒,但畢竟是兩家聯姻,既然沒有出格之事,便隻是兒女之間的不歡而散罷了,不至於有什麼後果。

要是沈翩知道不但有無媒苟合還有珠胎暗結,這就是輕視、瞞騙他大將軍,把扶風沈氏全宗族的雅望按在地上踩,兩家多半結親不成還要結怨。

秦璧如怔愣不已:“沈容漪,你真要如此絕情嗎?”

沈襄君反唇相譏:“咱們二人之間,是誰要與誰絕情啊?”

她沈襄君向來以世家嫡女的身份自矜自傲,豈是沒有自尊、渾身軟骨的嬌弱之輩?難道要容忍平白的欺侮不說,還要幫襯對方一把作踐自家?

她不再看秦璧如一眼,便要提踝而去。秦璧如站起身來抻臂攔她,沈襄君見他攔路無禮,心中點起怒焰萬叢,還管什麼男女之防?便也將臂一伸,不輕不重地一搡。

這一推本不要緊,秦璧如卻向後絆上了湖邊的石頭,踉蹌幾步之下,本已停了步。他看了看身後的碧波湖水,忽然眼中異光大作,不管不顧,自己舉身投進了荷花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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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水不深也不冷,秦璧如卻昏迷高燒,不省人事。期間沈翩板著臉向女兒喝問此事原委。沈襄君便撩袍跪下,將秦璧如所言及茹娘珠胎暗結之事一五一十地稟了父親。

沈翩聽聞之後果然大怒,但好歹按捺,隻一麵同秦璧如之父禮部尚書秦度言明,說他是不慎失足,將他穩住;一麵去派人找這個茹娘,不想秦度快人一步,早把茹娘和她認識的人都看好了。

沒有實證,便不好指認。一切隻有等秦璧如醒來再說。

沈翩便來安慰沈襄君:

“世家大丈夫不少,七娘是女傑,自然堪配最好的男子。這等親事不要也罷,父親與你換一門就是。”

沈襄君頗感意外,糾結好一會兒才道:“女兒以為,聯姻事重,父親會因此事不成,生女兒的氣。”

沈翩奇怪地問:“你是無辜受害,我氣你什麼?”

沈襄君:“……自然是氣女兒沒有能耐籠絡丈夫的心,教聯姻事敗。”

不能怪沈襄君有這種想法。當今時代的男子喜歡大方得體、氣度雍容的女子,她的好友——餘三娘餘宛,就因性情太羞怯不討男子喜愛。

餘家偏偏又是微寒出身,家中雖出過宰相,但到底不比望族底蘊深厚。餘宛的父母想讓她嫁入望族,但她的性格露怯,又加上出身,便相看幾家都無果,她也常常被父母指責無用。

沈翩哈哈大笑,拍拍女兒的肩膀:“真是我的傻閨女!”

沈襄君紅了臉。

沈翩也沒有解釋,隻道:“就是你祖父來了,遇到這樣無賴的人家,也要站在你這一邊的。不說這個,且等著秦璧如醒了,我們就把婚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