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凡微怔,“我有什麼可反悔的?”
顏舒抿嘴一笑,也不回答。
穀凡把顏舒剛剛的話,在腦子裏回想了一遍,方記起顏舒說的是什麼,卻也知顏舒不過同她玩笑,因而順著顏舒的話尾,猛地一拍嘴,說:“哎喲,都讓你嘴快,被美人迷花眼了吧,什麼也答應,如今看你怎麼反悔!”
顏舒雖知穀凡故意逗他,卻也不禁瞪起了眼。
穀凡見狀,笑眯眯地站起來,走到顏舒身邊,雙手放到顏舒的肩上,“好舒兒,我胡說呢,你可不要惱了我!”
顏舒回頭瞪了穀凡一眼,接著放鬆身子,靠著穀凡,“你就能欺負我。”
穀凡摟著顏舒,搖搖身子,“舒兒是我的寶貝,我哪裏舍得欺負!我知道,舒兒最關心我了,看我心情不好,說是讓我陪著散步,其實是陪我散步吧。”
顏舒輕聲嘀咕:“哪有,我就是覺得屋裏悶,才想著出來走走的。”
“舒兒不用解釋,我都知道的。”穀凡微笑,“我都知道的。”
顏舒不再說話,靠著穀凡,看著滿園的開得正盛的玫瑰,淡淡地笑了。
因為顏舒的一席話,穀凡在麵對田彬和餘小姐的時候,表現得格外地坦然。
田彬和餘小姐卻頗感訝異,她們不敢相信有人竟會拒絕這種天大的好處。
餘小姐甚至連連說:“你究竟有沒有聽明白我的意思?”
穀凡笑道:“也許明白吧。”
什麼叫也許明白?
餘小姐眼睛瞪大,這個穀凡實在太奇怪了,說的話、做的事,怎麼這麼不能按常理推斷?旁人能得這種好處,不是該欣喜若狂嗎?她倒是很冷靜地拒絕了!
餘小姐看了田彬一眼,有些不知所措。
田彬也是微怔,繼而笑道:“卻不知穀家主為何要拒絕呢,須知這是旁人求也求不來的好處呢?”
穀凡溫文有禮地說:“這不過是我的一點兒淺見,總覺得別人給鍍的金,不如自己實打實鑄出來的牢靠。我這個人膽子小,一步一步地來,心裏才能踏實。”
田彬啞然。
穀凡也知自己給她們的答案太出乎她們的意料了,太讓她們難以接受了,因此好心地告辭,留她們原地回神。
餘小姐半晌才說:“這人是傻了吧。”
田彬搓搓下巴,忽笑道:“有意思啊,有意思。”
餘小姐斜了田彬一眼,“我看你也傻了。”接著忍不住又說,“咱們出來是求麵脂的,總不好空手而回吧。她這裏不行,那咱們要去找哪家?”
田彬撣撣衣袖,垂目說道:“你沒聽過有句話叫‘傻人有傻福’嗎?”
“你不會還讓她來吧!”餘小姐大叫出聲,“咱們有必要這麼上趕子嗎?忒掉價了啊!傳回去,還不讓人笑死?”
田彬無所謂地一攤手:“你不說,我不說,誰能知道?”
餘小姐眨了眨眼,嘿嘿笑道:“有道理哦。”笑完後,又覺得不對,“就算別人不知道,還是那句話,咱們有必要嗎?”
田彬想了想,說:“沒必要!”
餘小姐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著,“沒必要,你還讓她來?要我說,不如回興安府尋一家老字號呢。我瞧過,他們的麵脂雖稍有不及,也相去不遠了。假以時日,說不得會更勝一籌。”
“稍有不及,還是不及。”田彬笑道,“這是給你爹尋麵脂,怎麼我覺著你比我還不上心呢?”
餘小姐“哈”地笑了一聲,“要不怎麼說,你辦事比我牢靠呢?要不,為什麼你是來求麵脂的,我是來玩的呢!”
田彬搖頭歎氣。
說笑歸說笑,該問的還是要問的。
“不過,說真的,”餘小姐疑惑道,“你為什麼堅持讓她做?”
田彬沉默了一會兒,方說:“我總覺得吧,她手裏肯定還有什麼是沒有拿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