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舒覺得有些窩心,可偏又不知道說些什麼,或者說什麼都是多餘的。此時此刻,顏舒隻能靜靜地看著穀凡。
穀凡有些不好意思,“舒兒,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啊?”
顏舒搖搖頭。
“可是,我有時覺得自己真的很沒用。”穀凡輕歎。
顏舒默默地看了穀凡一會兒,試探地問:“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穀凡怔了一下,搖頭苦笑。
“別騙我,也別瞞我,我看得出來。”顏舒伸出另一隻手,握住穀凡手臂,“你心裏有事,我知道。”
“哪有,舒兒,你別亂猜!”穀凡笑道。
顏舒搖頭,“我沒有亂猜,我早就看出來了,你一直不肯說,我也不想勉強你。可是,你今天的情緒更不對了。穀凡,告訴我吧,同我說說,我是你的夫郎啊,有什麼事,我不能幫你分擔的?”
穀凡抬眼,正觸及顏舒那關切憂心的目光,心裏微微一顫,不由慢慢垂下了頭,手裏將顏舒的手握得更緊,好半天才說:“舒兒,有件事,我真的很為難,我不知道我那麼做是對還是錯。舒兒,你知道的,我不是一個很魄力的人,我也沒有很大的野心,想要成就多麼大的事業。我私心裏,隻想守著你過過甜蜜安穩的小日子。所以,即使有很大的機會擺在我的麵前,我卻不願意為了它而冒風險。事實上,這個機會若是錯過了,也許永遠都不會再來,而我們也許會錯失更多。舒兒,你說我該怎麼辦?”
穀凡之前對郭垣說得堅決,可是內心裏她未嚐不在打鼓。首先,她不知道她的拒絕會不會讓那兩位小姐惱羞成怒,怪她不識抬舉;其次,即使那兩位小姐不怪罪,但她們說的問題的確存在,這是穀凡怎麼回避也回避不了的。而最重要的是,那兩位小姐許給她的好處,她不是不心動的,隻是其中的風險,卻是她不敢嚐試的。她不是一個賭徒,她賭不起、輸不起。
顏舒聽了穀凡的話,沉默了一會兒,說:“穀凡,你告訴我,在你的心裏,什麼是最重要的?”
“當然是你!”穀凡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顏舒的心猛地一跳,接著臉刷地紅了,“我不是問這個。”
穀凡卻笑了,仿似一瞬間頓悟了,“我的答案永遠是這個。”
“人家在幫你想辦法,你還在使壞!”顏舒把手從穀凡掌中抽了回來。
“我沒使壞,我說的是真的!”穀凡開心地伸長胳膊,拉住顏舒的手臂,“你是我最重要的,所以我的所有決定都應該圍繞著你來才是。舒兒,告訴我,你想要什麼樣的生活?”
顏舒盯著穀凡看了半晌,才小聲說:“我就想安安穩穩地和你過日子,把孩子撫養長大,孝順好爹。最好、最好,隻有我和你,再沒有別的什麼人夾在我們中間。你高興也好,不高興也罷,心裏有什麼事,都可以告訴我,同我說,什麼都願意同我一起分擔。不要像現在這樣,好事才告訴我,為難的事,要我逼問才肯說。”
穀凡一邊聽著,一邊連連點頭,“好的,舒兒,你說的這些我都可以做到的。咱們就安安穩穩地過咱們的小日子,不去想望那些不切實際的泡影。名聲再大有什麼用,日子過得舒坦不舒坦,隻有咱們自己知道。咱們放著安穩的日子不過,成天擔這驚、受那怕做什麼?”
直到此刻,穀凡心底的那些許不甘才真正退去。
行路難,路途中又難免被這樣、那樣的花哨晃亂了眼,舍本逐末。
穀凡很慶幸有顏舒在一旁點醒了她。
什麼金字招牌,別人給鑲上的,總不如自己打造的。這世上哪有什麼真正的通天路徑好走?人總要一步一個腳印,才能行得踏實。
顏舒見穀凡開心起來,便說笑道:“你這時答應得痛快,回頭想想,自己又覺得虧了,那時可不要來找我說事,反正,我是拿你那話做準的,可容不得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