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凡就有些不懂了,自己這裏到底哪裏合了這位餘小姐的意,非要這麼死皮賴臉的住回來。當然如果非要說自己這裏住著比較舒服,也不算假話,怎麼說也肯定比客棧強的。
可是穀凡若是就這麼信了,那就真傻了。
客套話說多了,著實累人,穀凡真心不想跟她們兜圈子了,索性直言:“兩位小姐,你們給我句實在話吧,到底是因為什麼非要住到我這裏?客棧不舒服什麼的,我也知道,但兩位小姐既然出門遊玩,旅途中各種情況都可能遇到,想必也會不時碰到連客棧也投不到的時候,那種艱苦都可以承受下來,這樣一點小小的不便,想來也不是不能忍受的。我是個爽快人,隻要兩位小姐給我一個可以接受的理由,住宿的事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田彬微笑著聽穀凡說完,然後說道:“穀家主既然這麼說,那我們也開誠布公了。我們到此遊玩的確不假,隻是我們並非無意,而是有心——話說到這份上,我也就直言了,我們便是為這玫瑰而來。所以,自然要離玫瑰越近越好。縱觀蔚縣上下,除了穀家主這裏,還能有哪裏更合適?”
為玫瑰而來?
穀凡微垂眼簾,這話說了還是跟沒說一樣,“來四平山的哪個不是衝著玫瑰來的?田小姐語雖坦誠,我卻仍然一頭霧水。”
田彬還待再說,那位餘小姐插言道:“哈,原來你也受不了她,我還以為就我一個呢。她說話太磨嘰,還是我來說吧。她是出來辦事的,我是出來玩的,她是衝著你家麵脂來的,我是衝著你家玫瑰來的,她想和你套套近乎,我想就近玩個痛快,就是這麼回事!”
田彬被餘小姐說得好不尷尬,暗瞪了餘小姐一眼,“你就不能說得委婉一點兒?”
餘小姐笑道:“說得再委婉,還不是那麼一回事。”
田彬向穀凡歉意地說:“我們並非有意欺瞞,實在來得太過冒昧,請穀家主見諒。”
穀凡擺擺手,“無妨。既然是這樣,那麼兩位裏麵請。”
餘小姐當先走了進去,一邊還說:“看,早聽我的哪用得著這麼嘮叨。”
田彬苦笑了下,和穀凡在後麵並肩而行。
穀凡隨口問道:“田小姐是哪裏人?”
田彬回道:“京城。”
穀凡讚歎了一聲,“原來田小姐住在皇城根上,我說呢,看田小姐姐妹二人,自然而然帶出一股貴氣,果然不是尋常水土可以養出來的呢,若是京城人士,也就不奇怪了。田小姐家裏也是做生意的?”
田彬點了點頭,“是啊。”
“也是做脂粉生意的?”
這次田彬搖了搖頭,“那倒不是,家裏鋪子多,什麼都有點,但什麼也都平常。脂粉這一塊,卻是從來沒有做過的。”
穀凡驚訝地說:“田小姐家裏的生意很大啊。隻是為什麼突然想起來要做脂粉生意了?”
田彬笑了起來,“其實也並沒有決定要做脂粉生意,隻是這一年來,玫瑰麵指的名頭在京城裏著實不小,家裏男兒又多,人人都好奇,人人都想嚐鮮,但東西又金貴,總不能誰都有。正巧,我那表妹想要出來玩,我便想著兩不耽誤,過來瞧瞧這玫瑰究竟是怎樣一種奇物!”
“不過百花中的一種,倒的確是好東西,但若要說奇物,可就誇張了。”穀凡搖頭歎笑。
“不誇張!”田彬可並不讚同穀凡的話,“玫瑰可觀、可嗅、可食、可用,這世間還有幾種花可與之相媲美?”說完笑看了穀凡一眼,“穀家主不好太過自謙,不然可就委屈了它了!”
穀凡失笑,“又不是誇我,我有什麼好謙虛的!我不過實話實說罷了。”
兩人正有說有笑,當先走著的餘小姐有些不耐煩了,回頭看她們倆,“我說你們能不能腳步快一些,有什麼話進屋說可好?坐了一天的車,我的骨頭都快顛散了!”
敢情這是您老的家!瞧您這自在勁,根本不把自己當外人啊!
穀凡無語了。
那位餘小姐卻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還直勾勾地瞪著穀凡和田彬。
田彬似乎對這個表妹也很無奈,“早說讓你在客棧休息了,你偏不肯,非要在縣城裏逛,這會兒又嫌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