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個人不是個好說話的,你沒有與她起什麼衝突吧,咱們到底是外來之人,真有什麼口角,村子裏的人還是會向著她的。”穀凡知道冬子有時候脾氣很急,生怕她一時不快,說了什麼難聽的話。
冬子撇了撇嘴,“你不是說你去交涉嗎?我隻管找人,找到了就不關我的事了——我倒是不怕她,就是怕壞了你的事!”
穀凡點頭,“那就好,我們去探探她的口風,看看她到底是個什麼打算。”
冬子答應著,跟穀凡一齊去了潘老六家。
冬子上前敲門,就聽裏麵粗聲粗氣地說:“誰啊?”說著門便打開了。
潘老六看見門外站著穀凡與冬子,一下子就明白了她們的來意,嗤笑了一聲,“這是來興師問罪了?”
穀凡搖頭,“興師問罪談不上,就是想同潘姐聊聊。”
潘老六掃了冬子一眼,見冬子一臉的憤慨,又是一聲冷笑,大打開門,讓她們進來,“我既然做了,也不怕你們找上門來,有什麼話進來說吧。”
穀凡坦然地跟著潘老六走進去。
潘老六的夫郎見有人來了,忙迎了出來,見到是穀凡和冬子,臉色白了一下,畏縮地後退了一步。
潘老六一見她的夫郎膽怯的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喝道:“還不去倒水!”
潘老六的夫郎忙轉身進了廚房,不多時端了兩杯水出來。
穀凡與冬子坐在院子裏的木凳上,接過潘老六的夫郎遞過來的水,道了謝,潘老六的夫郎僵笑了一下,躲回了廚房。
穀凡打量了一下潘老六的家,同村子裏別的人家一樣,院子裏種了些時鮮的菜,角落裏圍了個雞窩。收拾得還算幹淨,可是一眼看去,就能看到這個家裏還是比較敗落的,牆上還能看到露出的茅草。
潘老六整理著貨擔上的東西,一邊漫不經心地說:“你們有什麼話要說,就快說,我馬上要出去賣貨了。”
穀凡沉思了一下,問道:“你怎麼想到做那個玫瑰醬的?”
潘老六哈哈一笑,“這又什麼難的,這兩年我沒少在縣城裏幫工,縣城裏有什麼新鮮事,我總是知道的。去年年底的時候,我就聽說過那個什麼玫瑰醬,再看到你們神神秘秘地收集刺玫花,也就猜出個七八分了。花了我不少時間,滿山地跑,摘了不少刺玫花。可是等了好長時間,你們都沒有動靜,我還以為我猜錯了。可是到底還是讓我等到了。等你們的玫瑰醬一出來,我托人買了一罐,嚐了嚐,琢磨了一段時間,也就做出來了。”
這潘老六的腦子倒是轉得快,舍得下本錢,也敢幹。尋常的貧困人家,就是猜到了,怕是也舍不得那一兩錢子去買玫瑰醬,來印證自己的想法。
“那你打算就這麼做下去?”穀凡又問。
潘老六反問:“為什麼不?”看了看穀凡,又掃過冬子,“這可是個賺錢的東西!如果你們是來讓我收手的,那麼我隻好說聲‘抱歉’了,不可能。”
冬子怒道:“你偷學別人的手藝,還能這麼理直氣壯!”
“刺玫花是我自己摘來的,方子是我自己琢磨出來的,就算是你們先做出來的,怎麼——還不許別人也做?”潘老六掃了掃貨擔的灰,上了肩,“好了,我要走了,你們有閑功夫,我還沒有呢。”
穀凡站起身來,衝潘老六說道:“不知潘姐有沒有意同我們一起幹?”
冬子急地一拉穀凡,“你說什麼呢,糊塗了吧!”
穀凡沒有理會冬子,隻是看著潘老六。
潘老六也是一愣,然後失笑道:“你可知道這段時間我賣那玫瑰醬賺了多少?整整十五兩!這是我從前一年也賺不來的。我跟你幹,你能給我多少工錢?有我賣玫瑰醬賺得多嗎?”
穀凡知道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說服潘老六的,特別是此時她正得意,也不再多勸,“那隨潘姐的意,等潘姐有了別的想法的時候,再來找我。”
潘老六不在意地擺擺手,“就這麼著吧,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穀凡點頭,拉著一臉不情不願的冬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