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凡拍手讚道:“舒兒,還是你厲害,腦子轉得就是快。是了,肯定是這個原因。那人見咱們收集刺玫花,就猜到咱們必然有用處,隻是卻不知做何用,鮮花不好保存,自然是晾曬成幹花方好。後來咱們做了玫瑰醬,那人自然知道了所謂的玫瑰就是刺玫花,所以也就仿做出來了。”
“隻是她不會想到,香味會差這麼多。”顏舒接著說,“這樣就給了咱們機會,既可以同客人解釋清楚,又可以讓客人充分認識到我們的東西比別人家的品質要好,如此天長日久,我們的信譽就慢慢建立了,到那時我們就不必怕客人不來了。”
穀凡點頭,“正是如此。看來這仿品出來的倒也不全是壞事。”
困擾了他們許久的問題,總算找到了解決的辦法,穀凡與顏舒的心情頓時好了起來,兩人也有心情開玩笑了。
“你不是說要同我賠禮道歉的嗎?我可是等著呢!”顏舒追著穀凡問。
穀凡站起身來,鄭重其事地向顏舒一揖,“是我錯怪你了,夫郎大人,大人有大量,饒了小的吧!”
顏舒先是被穀凡一本正經的樣子弄得一愣,但聽到後麵穀凡的聲音裏分明帶著笑意,打趣的味道明顯要重於道歉的意思,不由瞥了穀凡一眼,“沒有誠意!”
“我這樣還沒有誠意?”穀凡直起身來叫屈。
顏舒一條胳膊支著桌子,手撐在臉頰上,手指輕點,笑道:“來點實惠的吧!”
“實惠的……”穀凡想了想,打了響指,“你等著!”
顏舒見穀凡一扭身出了房,詫異地站了起來,看著穀凡的背影,有些不解,又有些懊惱。他就是隨口說說,沒想她怎麼樣啊,兩人說說話也挺好的,做什麼丟下自己一個人,獨自跑出去了。
顏舒鬱鬱地坐下,背對著房門,打定主意,這回穀凡要是不能說出個道道來,自己也要同她慪慪氣。
穀凡倒也沒有出去多長時間,很快便回來了,手裏端著一個盆,盆裏的水熱氣騰騰的。
穀凡將盆放到床邊,這才回過身來,就見顏舒瞪圓了眼看著她,不由笑道:“做什麼這麼看著我?”
顏舒指著那盆問:“你這是要做什麼?”
穀凡一把抱起顏舒,將他放到床邊坐下,“做什麼?馬上你就知道了!”
顏舒扶著穀凡的肩坐好,兩隻水水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穀凡。
穀凡半蹲著身子,抬起顏舒的腳,去了他的鞋襪,放入盆中。
熱水沒過顏舒白皙的足背,暖暖的、麻麻的,很是舒服。
穀凡輕輕地按揉著顏舒的足底,幫顏舒舒解著乏累。
顏舒怔怔地看著穀凡,看著她低垂著的頭,躬著的脊背,好似在他麵前俯低身子是一件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沒有女人會做這種事!
顏舒覺得自己眼眶熱熱的。
穀凡仔細地幫顏舒一個腳趾一個腳趾洗過,再用布子擦幹,然後抬起他的腳放到床上,笑道:“你就好好呆在床上吧,鞋襪我都要拿走了,讓你想跑也跑不了!”
顏舒斜倚在床頭,側著身子看穀凡,“我為什麼要跑?”
穀凡垂下眼簾,唇線彎著一個上揚的弧度,“這可是你說的,別一會兒不好意思了,又說我使壞!”說著,抬起眼,亮亮地看著顏舒。
顏舒笑了一下,躺下來,手肘枕到耳邊,“你就是使壞,我也不跑!”
穀凡湊到顏舒身邊,俯身親了親顏舒的嘴角,“我一會兒回來!”
顏舒撫了撫穀凡頰邊的發絲,笑著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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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兩天,冬子就一臉興奮地跟穀凡說:“可是讓老娘找到那個做假貨的家夥了,你道是誰,就是那個老是斜眼看著咱們的潘老六!我還道她有多大本事呢,一臉瞧不起咱們的樣子,原來也不過就是個偷人手藝的東西!”
穀凡聽到是潘老六,愣了一下,暗想:這個人倒不是個好相與的。
這東旺村並不大,穀凡她們在這裏住了快一年了,不敢說全村的人都有交情,但至少各家是個什麼情況,也有個大致的了解了。
潘老六家是東旺村裏少有的家裏沒有地的人家。四年前娶夫郎的時候,僅有的兩畝地抵了出去,後來情況一直不太好,就再沒能贖回來。農忙的時候給地多的人家做做短工,閑的時候,也去蔚縣城裏找找活計。倒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做開了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