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抉擇(1 / 2)

她的腳早已被磨破,踩著普陀山大殿裏冰涼的地板,一絲絲涼意讓她原本火辣辣疼著的腳感到舒適,她的心情也稍微平複了下來。

她好奇地四下張望著,尋找著那個熟悉的白色身影。可是這裏很安靜,隻能聽到屋簷上的水滴落的聲音。

“……師父?”她試探著小聲呼喚著。

沒有任何回應,她有些迷茫地踏出腳步,往內間裏走。

這樣的場景……好熟悉。一間、又一間地打開門,看到空蕩蕩的房間。曾幾何時,她也這樣一間又一間,急切地尋找著某個人?

那個時候,他身受重傷,獸化成狐,奄奄一息地被她帶到了這裏。她在強烈的疲憊之下,焦躁不安地尋找著他,害怕他就此裏去,再也不會對她笑、跟她鬧、把她氣得牙癢癢。

那一刻的她,那樣害怕失去他,害怕他會死去。

如今,那個她癡戀了多年、守護著她長大的別扭師兄慕雲天已經離去,那樣的痛苦將她的心硬生生撕裂,她承受了近乎毀滅的打擊。在那樣的痛苦之下,她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曾經,有那樣一個人,讓她如此在乎。

她心裏忽然有一種強烈的不安,她停下了腳步。

“你在找什麼?”

忽然響起的聲音溫柔無比,卻把夢非煙嚇了一跳,她猛地一個回身,看見了手握淨瓶的觀音大士那張慈悲的美麗臉龐。

“……師父,我……”

“你記起了那隻白狐?”觀音大士問她。

夢非煙緩緩點頭:“是……師父,他……”

“如果為師告訴你,他以自己的性命,來換回雲天的生命,你會如何?”

夢非煙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師父……你、你說他……難道他已經……”

“如果為師說是,你會怎樣?”

“不!”夢非煙竭斯底裏地驚叫起來,“師父,你、你怎麼可以這樣?!他、他雖是妖,可也是個活生生的生命啊!師父,你怎麼能這樣?你不是最慈悲、最善良的人嗎?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把他還給我、還給我!我恨你!你把我的狐不歸還給我!”她的聲音尖利刺耳,如一頭發狂的小獸般,瘋狂地撕扯著眼前那個救她、養育她、教導她多年的仙人。

“你還我狐不歸!把他還給我!還給我啊……啊——我不要、我不要!我要狐不歸、我要我的狐不歸!”她眼睛血紅,殺意暴漲,右手金光聚起,劈掌擊在哪個她最敬愛的人身上。

觀音大士穩如泰山般地站著,一動不動,任由夢非煙瘋狂地抓扯和襲擊。那些金光拍在她身上便隨風消散。

夢非煙聲嘶力竭地尖叫著,聲音淒厲,響徹空曠的走廊。金光在她手中暴漲,一次又一次被她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