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您別想不開啊!”金玉一下子從外麵躥了進來,上前把白蘇手裏的枕頭奪去了,一臉後怕,手按著床沿探身上前細細檢查主子有沒有受傷。
白蘇看著金玉天真到傻的樣子咯咯笑了起來,指著裝滿草藥枝葉的枕頭道,“如果它也能傷著我,我不成紙人兒了。”
這時,另一個大宮女滿堂從外麵進來了,欣慰道,“看來格格這次是因禍得福了,還沒下地呢精神頭兒就這麼好。”
金玉深有同感,抱著枕頭點頭,“看來,這次能擺脫藥罐子了,讓咱格格真正的健康起來吧!”
白蘇笑了笑,從這話裏聽出,她原來的體質好像不怎麼好,三天兩頭的吃藥。她暗暗歎息,當即把不受寵多年未得晉升的原因歸結到了這上麵,雖然有詞病西施來表示女子柔弱之美,可哪個男人都受不了藥罐子吧?
我要強壯起來!白蘇在心內鼓勵自己。
忽聽見一個小宮女跪在珍珠簾邊道:“格格,白淺姑姑來了!”
“白淺?”白蘇不由得張了張嘴,她腦子裏可沒存著關於白淺的信息,不過和她的名字這麼相近,應該是很近的人,她坐了起來,笑著說,“快請!”
很快就見一身材婀娜的女子在宮女的帶領下進來了。
白淺看著比福晉小不了幾歲,穿著女官宮服,原來是個宮女。衣服是水藍色的,因著宮裏的規定,宮女和女官的服飾不許花哨,白淺的衣服很素上麵沒有什麼飾品,隻在兩個袖口各勾了一枝梅花,外沿是當下宮中最流行的鏤空鉤邊。袖口比之一般的旗裝窄些短些,此刻如藕的小腕若隱若現,惹人頻頻視之。完全露出來的雙手更是美麗,纖長白皙,柔若無骨,十個粉紅色的指甲上塗了一層透明的漆油,使得原就粉色晶瑩的指甲更顯光滑,上麵嵌的點點如穀粒大小的水晶熠熠閃光,十分漂亮。
白蘇的眼睛定在了白淺身上,嘴巴張了一下,驚歎這位大姐姐的用心。
白淺欠身行禮,“給格格請安!”
“快起來吧!”白蘇擺手。
金玉搬了凳子到床邊,白淺坐下了,細看著白蘇的臉,餘驚猶存似地說,“可醒了,快把我嚇死了!你自己身體本就不好還不注意著點兒,如果出了什麼事讓阿瑪額娘怎麼辦?”
聽著這話,白蘇一時明白,白淺是她的姐姐。她心裏一時升起一種親切之感,不由問,“阿瑪額娘還好嗎?”
“我也不知道。”白淺垂了眼,很失落的樣子,“我也是抽空來的,還得趕回去呢。”
“既然來了就多坐會兒吧,我也沒什麼說話的人。”
“我那位主子現在正是氣頭兒上,得小心照應著。”
白蘇也不知白淺的主子是誰,隻是做理解狀,點了點頭,柔聲道,“姐姐這麼忙還出宮看我。”
兩姐妹又說了一些話,白淺的言語中無不流露出失落與悲傷之意,而這種失落與她口中那個“主子”有極大的關係,一時間之白蘇好奇不已,但又不能問。
正當白淺要告辭時,外頭忽然有宮內的太監來了,催白淺入宮。白淺便匆匆與白蘇告別出去了。白蘇下了床,站在床邊,聽見外頭的太監說主子又在摔東西幾近瘋狂誰也勸不住,讓白淺快快回無逸殿之類的話。
“無逸殿……”白蘇默念著,眼睛一亮,那不是皇太子讀書的地方嗎?原來姐姐的主子是皇太子。發瘋,摔東西?她連忙掐著手指算,難不成太子已經被廢了第一次?一定是的。仆以主貴,怪不得白淺那麼失落。
一想到白淺是自己的親姐姐,白蘇又想要不要跟白淺透露一點她未卜先知的東西,讓她早點再擇良木。
又過了兩天,在白蘇的強烈要求下,終於下了床。美美地泡了個花瓣澡,換上幹淨的衣服,還穿上了旗裝,她在鏡子前照來照去,自我感覺良好。隻是,那個花盆底鞋有些別扭,好在她有過穿高跟鞋的經驗,很快就適應了。
早晨的空氣很清新,她站在院子裏,右手忍不住的掐在了腰側想來個瑜珈姿式,奈何鞋跟太高重心不穩差點摔倒,幸好旁邊有好幾個下人守著她才得以幸免。
不過,她還是興奮的。她發現康熙對老四還不錯,這新建的王府她不知整體怎樣,但她這個衡蕪苑小巧別致,亭台樓閣錯落有致,院子裏更是花木叢生。已經立春,寒冷中透著生機,那破皮而出的嫩芽看著就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