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不知道什麼天驅,也不想知道什麼天驅,小七,你去給一袋子金株給小店的老板,剛剛死了那麼多人,估計他給嚇得不輕,店裏還有什麼,能帶上就帶上吧,先撐個一天,進入了王域,補給就方便多了。”回頭和侍衛交代了兩句,然後扭過頭繼續和書生說:“先生的話,在下領會了,如果日後能遇到什麼辰月的話,在下絕對不會放過他們,既然是大路上的渣滓,那還是早點消失為好,至於幫助你們,我不知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也沒法幫你們。”
“將軍能早日平定宛州,那便是幫助我們。”書生好像完全沒有聽出清武婉拒的意味,“都說中州是東陸的腹心,但實際上東陸的關鍵在宛州,隻要宛州能夠被大胤掌握,那麼就算是再多的叛軍也沒有辦法動搖大胤的根基,同樣,如果宛州被叛軍控製,那麼就算是有著天下第一雄關的殤陽關,大胤也改變不了滅亡的命運。”
書生笑了笑,接著說:“關城畢竟是死物,前朝的時候,殤陽關就是天下第一雄關,當年薔薇皇帝能攻下來,今天,叛軍也未必不行。”
“在下既然忝居宛州招討使,如果不能夠完成陛下的任務,那也便無顏去麵對陛下了,不過先生,我的乞活軍雖然戰績不錯,可到目前所有士兵還不滿兩萬,遠遠比不上楚衛的白將軍和中州聯軍的程將軍,先生難道認為我軍可以平定偌大的宛州。”清武聽完,覺得平定宛州本身也要去完成,難道這樣也算是幫助天驅?
“將軍,你知道我們天驅為什麼能夠在數千年間,一直在九州上生存?”書生笑著解釋,“北辰武神給了我們啟示,將軍,如果你不能平定宛州的話,那就沒有人能夠阻止叛軍了,不過將軍,為了確保你擊敗叛軍,還請您允許我加入你的軍隊!”書生說完,深深地彎腰一揖。
“你要加入乞活軍?”清武有些驚訝,書生身材雖然還比較高大,但看起來還是有點單薄,並不像適合軍旅的人。
“籌謀劃策,計算糧秣,在下還有兩分心得,而且就算是將軍讓我沙場衝陣,在下也頗會一些劍術。”說完,隻見書生以身上的折扇為劍,刷刷刷,連刺了三劍,劍術精煉,絲毫沒有拖泥帶水的痕跡,看來確實是有一些功底的。
“好,我軍正缺少一個參軍,如果先生不介意的話,可以屈就。”雖然完全不明白對方的想法,不過清武還是可以感受到對方至少沒什麼惡意。
“感謝將軍了。”也沒有過多的感激,書生向清武行了一個下屬之禮,就算加入了乞活軍,“在下姓項,名叫安北。”
項安北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加入了乞活軍,那時候的清武並不知道,這個看起來有些單薄的男子究竟會給自己,會給乞活軍帶來什麼,在那個時候,這個來自天驅的男子,似乎已經看清楚了乞活軍的未來。
天啟的新年夜,依舊是如此地繁華,今年因為戰亂,所以取消了新年的煙花,但燈市還是和往年一樣,擔驚受怕了整整一年的人們,隨著戰局的逐漸穩定,心情也開闊了不少,懷春的貴族少女們在夥伴的陪同下在燈市裏亂逛,雖然因為商路斷絕,天啟城的物價都上浮了不少,不過在天啟的貴人們眼中,宛州的桂花糕之類的東西,就算是再貴也是缺不了的,虛無的繁華背後,是空虛的大胤,清武通過城門的時候,看到守城的士兵,已經從去年精銳的羽林天軍,變成了京兆尹衙門的老卒,戰亂把偌大的天啟城完全抽空了,連平素隻用來充門麵的金吾衛,都已經被全部征調到殤陽關守衛關城。
清武暗自思忖,也許隻需要五千乞活軍,就可以攻下現在的天啟城,雖然是不得已而為之,但作為大胤的都城,畢竟不能空虛到如此的地步。
因為本身就是從畢止繞路過來的,而且又在路上耽擱了幾天,清武到達天啟的時間比預定要晚了一些,本來打算低調進城的,沒想到陛下居然讓太子帶著東宮的官員在離天啟城足足有十裏的地方開始迎接,還舉辦了盛大的入城式,讓清武徹底地受寵若驚了,享受著天啟城內近乎瘋狂的氣氛,似乎兩年來的鞍馬勞頓都完全消散了。
之所以流那麼多血,流那麼多汗,就是為了那些市民,而他們,他們也看到了戰士的犧牲,他們對清武的歡迎,也正是對乞活軍的肯定。
可是今天,今天清武看到天啟城又回到了一片紙醉金迷之中,清武不禁再次迷茫了起來。
“我們流那麼多血,難道就是為了這些人麼?”清武指著一個醉酒之後醜態畢露的家夥問項安北,從那個家夥胸前東倒西歪的徽章來看,他至少是一個子爵的身份,應該算是帝國的精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