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唐軍休整了大約一刻鍾,一個騎馬的身影出現在了廖興的視線中,剛剛到達臨時搭建的簡易營地門口就一頭栽倒在地上,門口的數個士卒迅速把他抬到了廖興的麵前。
複命的斥候被灌了幾口涼水後緩緩地醒了過來,這個斥候廖興認識,是手下最優秀的斥候之一,騎術過人,為人也足夠地機警細致,尤為難得的是性格冷靜,遇事沉著,自己頗為倚重。
但此時,斥候的臉上卻寫滿了驚恐:“墨鎮,墨鎮破了,城守府那裏起了大火,對方的人數很多光是東門方向,末將就足足看到了超過三千人。”停頓了一下,斥候接著說,“末將看到東門從城內打開了,似乎是墨鎮的守軍開始突圍,很多百姓都一起往外衝,對方的人數雖然不少,可是領軍的將領好像經驗不足,很快就被數以萬計的難民衝開了,末將,末將看到了宋大人的旗幟,可是人太多了,末將怎麼也衝不過去,將軍,那些難民恐怕馬上就要衝過來了,將軍要早做決斷啊!”
“將軍,墨鎮已經被攻破了,敵人的實力明顯超過了我軍太多,現在我們即使繼續前進也已經於是無補。”一個偏將站了出來,有些遲疑地說道,“不管對手究竟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我們現在人困馬乏,還是,還是暫避鋒芒吧!”
廖興也難以決斷,憑著手下這些微薄人馬,想要收複墨鎮肯定是癡人說夢,能夠用了不到兩天的時間攻下這座上唐國數得著的堅城,對方的實力幾乎可以猜測得到,就算集中自己的全部實力都未必能夠抗衡,何況現在身邊隻有三千騎兵,但是就這樣轉身撤退的話,隊伍的士氣就會很成問題了,畢竟連強行軍了大半天,到最後連敵人的麵都沒見到就倉皇逃跑,就算可以安撫現在已經有點浮動的軍心,廖興也沒辦法保證國主大人不會因此動怒。
身邊的將領都沉默不語,時間一點一點流失,幾個性子有些急躁的將領漸漸忍耐不住,幾次想要出言催促,但最終還是硬生生地忍住。
雖然隻是過了不到一刻鍾,但在場的將領們都感覺幾乎過了幾個時辰一樣,廖興的臉上顯出一絲掙紮,最終還是重重地吐了一口氣,“所有戰士上馬,我們先去接應宋城守和王禦史他們,然後後退和步軍會和。”
無論如何,作為上唐國的臣子,廖興不敢背負拋棄友軍的罪名,否則一旦那個姓王的禦史能夠逃過一劫,即便國主可以理解廖興在戰場上的正確決斷,他也不得不處罰坐擁重兵,卻畏敵如虎的重將了。
剛剛喘了一口氣的上唐軍剛剛集結了一半,遠處突然傳來巨大的馬蹄聲,上唐的士兵們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遠眺,隻見大約三四百騎身穿上唐軍服的騎兵正向自己的方向潰敗過來,而那些人身後不到一百步的距離,則是數以千計的精銳騎兵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列陣,列陣!”如果不能立刻將混亂的軍隊恢複秩序,那麼潰敗就隻會在一瞬之間,各級指揮官迅速把廖興的命令傳達了下去,上唐軍畢竟是精銳的邊軍,雖然在最初的換亂後,大部分的戰士都已經控製著戰馬站在了自己預訂的位置上,重騎兵突前,弓騎兵部署在兩翼,親衛騎兵和輕甲騎兵位居陣型的中央,所有的上唐軍成了一個三角形的錐形陣。
“是廖驃騎麼,救命,救命啊!”對麵的上唐軍似乎也認出了援軍,領頭的將領大聲地呼喊起來。
“你們不要擋在前麵,向兩側去,向兩側去!”廖興手下的傳令大聲喊著,將廖興的命令傳達給正在潰散的友軍。騎兵的互衝最重要的就是速度,一旦失去了速度,那麼騎兵的戰鬥力就起碼打了個對折。
對麵的軍隊似乎很快就明白了上唐軍的意思,迅速分成了兩個支隊,從上唐軍的兩翼擦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