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宋、宋城主已經快支持不住了,請將軍迅速出兵!”一個全身上唐軍甲胄的傳令跪在地上,身上布滿了血汙,語氣焦急萬分地喊道。
廖興是上唐國的驃騎將軍,目前督兵萬人駐紮在蘭綴江邊,和木蘭城隔河相望,主要的任務便是策應墨鎮、木蘭和陽朔三座城市,防止南邊的盜賊和亂軍進入上唐。可是最近的報告應當是依靠著上唐軍的反戈,聯軍兵不血刃拿下了青石城,據說光首級就砍下了一萬多枚,青石是忠於皇帝的軍隊在下唐國境內僅存的據點,青石一破,蘭綴江以南應當再也沒有成建製的大胤軍隊才是,可從哪裏冒出這“數萬”圍攻墨鎮的兵馬呢?
“將軍,小人是親眼所見,對方打的是大胤的旗號,還有下唐的軍旗,小人還看見了風虎騎軍的盔甲!”傳令重重地磕下了頭,“他們攻城攻得很急,跟小人一起衝出來的本來有二十幾個兄弟,結果全部都戰死了。”
剛剛說完,傳令似乎想起了什麼,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沾滿了塵土的小包袱,“將軍,這是王,王禦史讓我交給您的,他讓我跟您說,讓您不要忘了國主對您的恩德。”
廖興讓侍從將包裹拿了上來,包裹裏是一個不大的木盒,打開之後,裏麵隻有一麵金色的令牌和一張信紙。信紙上沾了一些血跡,但大概的字跡都還算清晰,“討寇平虜,不負主恩”八個大字瞬間映入廖興的眼睛,字寫的有些混亂,有些比劃甚至不怎麼連貫,一看就可以看出來是倉促寫就的,而且這個王之瑞大人據說也算上唐的書法名家,這兩筆字雖然略微能看出些名家的筆意,但還是能夠很輕易看出寫的時候,王某人恐怕也正換亂得手足無措。
略略恥笑了王禦史的膽子,廖興拿過令牌翻看了起來,這種鍍金的令牌在上唐國比較常見,凡是接受國主命令出巡地方的臣子基本都會被授予一麵,從牌子背後的家徽的精細程度,可以看出並不是偽造,牌子的正麵寫著欽賜巡牧地方六個字,應該確鑿無疑是國主交給王禦史的令牌。
廖興的心中漸漸遲疑起來,在敵情還沒有明了的情況下倉促出兵是兵家的大忌,可是軍情急如星火,況且監察禦史可是有專奏國主的權限的,雖然不過是五品的官銜,可是權力卻極大,自己就算是驃騎將軍,也希望盡量不去招惹。
墨鎮的宋城守對國主確實忠心耿耿,可惜卻並不是一個將才,廖興沉吟了片刻,終於下定了決心:“李將軍,傳我的軍令,各部迅速整軍,兩個時辰後,全軍向墨鎮出發!”
清晨的時候,傳令到達上唐軍的營地,而僅僅一個多時辰之後,用過早飯的上唐軍就已經整裝待發了。
廖興親自率領了三千人的騎軍迅速馳援墨鎮,而剩下的七千人,除了不到一千老弱病殘留守,大部分由副將率領緩緩向墨鎮進發。
濃煙從墨鎮的方向冒了出來,在足足還有十幾裏遠的地方都可以看得如此清楚,恐怕半個墨鎮都已經籠罩在火海之中了吧!
“將軍~”身邊的將領想要對廖興說些什麼,但卻被廖興舉起手製止了:“斥候,前麵的斥候還沒有消息麼?”
“對方似乎有意在狙殺我們的斥候,到現在我們的斥候還沒有一個回報的。”將領躬身回答道。
“如果不是想玩什麼詭計的話,為什麼做狙殺斥候那麼費力的事情呢?”廖興有些忌憚地說道,“從火光上看,恐怕墨鎮的城牆已經給攻破了,能夠攻破那麼堅固的墨鎮城牆,恐怕敵人的數目確實不是我們這三千人可以抵擋的,如果這個時候衝上去,不是送死是什麼?”瞪了一眼身邊的將領,這些年輕人,雖然血氣方剛,但是經驗上明顯還是遜了一籌。
“全軍止步!”廖興最終還是決定放棄援救墨鎮,不論是返回駐地還是和這支不知名的軍隊決戰,他都必須先等到在還在大軍數十裏之外的六千步軍。“大家下馬休息,把拒馬都擺上!”
風塵仆仆跑了大半日的騎軍在距離目標不過咫尺之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大部分士兵並不能理解將軍的決斷,一時之間隊伍有了一些混亂,索性廖興也算治軍有方,積威之下,縱使有些不滿,自己的命令還是被貫徹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