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直不停重複著那些話語,在自責和內疚中神情一直處於恍恍惚惚中大病了一場。左昭沒有來看望我,整個盤焉閣裏我現在連一個可以說上一句話的人都沒有,而接下去的日子我整個人猶如度日如年,好在第二天按照事先的約定,左昭將我的家人發配到了邊關,使我混沌的大腦漸漸有了一點清明,如同臨死之人回光返照的那一瞬間有了生氣。
隻是,我家人臨走的那一天,也是我與他大婚之時,錦城的天氣也沒有來由地突然轉涼了,左昭不讓我去送行特意讓古喜陪同著我來到城樓上,用目光去送他們。
我心中感到納悶但顧不得多想,將自己墊得高高地,目光一直追隨著爹娘的聲音望向了遠方,覺得自己的心被挖空了似的,覺得自己的時日差不多也到了盡頭,眼淚就不由自主地就流了下來。
古喜站在我的身側,凝視著我好一會兒,用一種很譏諷地語調對我說:“王爺已按照你的話照辦了,你眼下應該回宮穿上嫁衣,而不是癡癡地站在這兒看著早已離去的人,即使你守著他們,他們也回不來了。”
我聞言此話,憤恨地抬起淚眼看了他好一會兒後就離開了,回到盤焉閣在宮女的伺候下換上華麗的嫁衣帶著鳳冠,我特比叮囑給我化妝的宮女,今日一定要將我打扮地漂漂亮亮。直到我滿意後,就離開了盤焉閣往門外走去,屋內宮女登時追了出來,跟在身後喊著我:“丞相千金,你行錯路了,大殿在這邊。”
我又不是白癡,我當然知道這條路不是前往大殿的方向,而是前往城樓。一路上,我氣焰囂張,目光犀利,每行一處都像能將周遭的事物凍上一層冰霜般,促使見了我的宮女太監們都不敢前來攔我,目光中倒是露出膽戰心驚的神色。
我提著衣裙一步一步地爬上高高地城樓站在上麵俯視著錦城的風貌,也不知過了許久,身後就響起一陣腳步聲。
我不用回頭也知道那個人是誰,並且還感覺到他的目光刺入了我的脊背,穿透到我的皮膚裏,深深到抽著我的骨,抽的我渾身一陣生痛,忍不住伸手抱著雙臂揉了揉,左昭低沉地嗓音就從身後響起:“這一天終於來臨了?!”
我轉過頭去,看見他穿著禮服,站在我身後十步之遙的距離,略顯蒼白的臉色沒有一絲表情,反而眼眸中還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意。
“你早已料到,我不會嫁給你?”我對他的話一點都不感到驚訝,而淡然地說道:“為什麼要殺唐婉?”
“是,我確實早已料到你不會嫁給我,至於唐婉那是她唯一一條可走的路。”左昭直言不諱,似乎到了這一刻他不在做任何想要我活下去的掙紮一樣。
我反而有些奇怪,“那你當初為何還要帶我去西寧重拾舊情?”可是問完這句話後我就開始後悔了,因為在西寧他就已經變得很古怪,我那會兒還猜測是他想結束掉自己的性命,而沒想到其實是他已經料到我有輕生的想法,而做最後的回憶。
特別是當時他在我耳對我說出,“我愛你,這是我最後一次對你說,以後這三個字我再也不會說了,你要記住我愛過你。”這番話時的用意,其實就已經很明顯了。
“我帶你去西寧隻是想完成自己的一個心願,可是卻發現你我即時退回去,有些東西都變了。就正如從你踏進我王府那一刻起,就是為了死而留在我身邊,你堵上你腹中孩子的性命要我相信你,你會歸順與我,我就知道你非死不可,那孩子不是我的。”左昭低沉暗啞的嗓音中泄漏出了他此時心中的情緒似乎十分的複雜紛亂,連同他凝視著我的深眸裏也浮起了一股時濃時淡的殺氣。
我心中猛地一震,望著左昭那張倨傲冷硬的麵孔上,一副怏怏不快的神情,“你怎麼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