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午時,左昭來房中叫我,我才從床上爬起身,第一反應就是仔細打量了他一番,發現他看著我的神情未有任何不妥,想必昨晚他真的睡得很沉,就隨他出去用過午膳後與他同騎一匹馬往錦城的方向行去。
這一路上,他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來時的路很漫長,讓回去路變得愈發好短暫。”
我沒有回話,隻覺得自己像跌入了一個異次元的空間裏,迷惑而又彷徨。
好在回錦城的路不算很長,我跟他在第二天夜裏就回到了宮裏,我整個人就像快要散架了一樣,一步入盤焉閣就趕緊坐到椅子上,正準備催催他我爹娘的事,卻發現他不知什麼時候離開?還是他根本就沒有踏入這房間?
我不禁感到有些奇怪,從去西寧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回了宮就更古怪了,而忍不住起身打算去找他,怎料我前腳剛一踏出房門,兩把大刀就架在了我的眼前。
“你們這是做什麼?”我感到詫異。
“王爺方才有吩咐,在與丞相千金大婚之前,不想多生事端,所以委屈丞相千金就暫時留守在房內。”
“……?”這是什麼意思?是怕多生事端還是看著還有三天就是大婚之日,打算將我囚禁?
我勒個去,我憋著一肚子火無處發泄就叉著腰派人去找左昭來,可是沒有一個人聽命的,把我當成小透明了?!我欲哭無淚,捉摸不透左昭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就怔怔地坐在一旁,快速地轉動著自己的眼睛,拚命思索著從小劉子前來那天,左昭隱隱出現的反常之舉,然後他帶著我去西寧直到回宮後的整件事,門外就傳來一陣喧嘩聲將我的思緒給打斷了!
我擰著眉頭側過頭去,未見有人進來,但是那嘈雜的聲音卻變得越來越大,不禁感到煩心就起身朝著門外走去,斜斜地依靠在門簷柱上將目光朝著聲音的來源瞧去,冬梅的聲音頓時就進入我的眼眸裏。
我感到疑惑,上次回府時也沒見到這丫頭,我還以為她分了銀子已經離開了,現在突然跑來是為何事呢?
我抿了抿唇,伸手怕了一下豎立在門外把守的侍衛道:“讓她進來。”
可是這侍衛不買賬,直接無視我的話回了一句:“王爺有吩咐,大婚期間誰都不能接近丞相千金。”
我叉腰恐嚇他道:“是不是要將王爺請來,你們才肯讓她進來?我可警告你們,小心明日王爺前來,我就告訴他,你們夜裏闖入我閨閣,有輕薄我之意,我看你們是選擇人頭落地,還是睜一隻眼閉一眼,自己把利害關係想清楚吧。”
“這……”那侍衛額上飆出一排冷汗,露出一副便秘的表情就離開了,前去跟守在大門外的侍衛說著悄悄話,好似將我恐嚇他的話轉告給他他們聽,他們心中害怕就沒有在做阻攔將冬梅讓了進來。
我趕緊轉身回了裏屋,將裏麵的宮女太監全打發離開,冬梅就從門外走了進來,一踏入房內,還未開口說話,就跪在了我的腳下,淚水比話語來的還快,撲簌簌地從眼眶內直往外流和平日裏的她截然不同。
我感到很是疑惑,側身坐在了身後的椅子上,斟了一杯茶思考了一下,詢問她道:“你這是做什麼?你哭什麼?”
“靜兒小姐,奴婢……”冬梅的聲音哽咽,胸膛一陣窒息般,促使她喘不過氣來,話語也被斬斷了,讓我覺得這是一個不祥的征兆。
我不敢讓自己胡思亂想,調整自己有些紊呼吸,裝作鎮定地伸手將她從地麵扶起,讓她坐在椅子上,然後把茶推往她的身前道:“有話慢慢說,別急,先把你的情緒控製住。”
冬梅擦了擦眼淚,“靜兒小姐,婉兒小姐她……她離世了,她臨走前讓奴婢將這封信交給小姐你,奴婢本來想讓秋菊給小姐的,可是秋菊說小姐不要她了,她不入宮裏來。”
“你說什麼?”我腦袋有點犯暈,沒有聽明白冬梅到底說了些什麼,但是心裏卻不禁發毛。
冬梅眼中含著淚水,“奴婢說秋菊……”
我打斷她的話,“不是這句,是第一句話,你第一句說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