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蘿卜頭……仙蘿……舒必祿•;仙蘿,你是存心嚇我的吧?快別裝死了,起來呀!”
我正在記憶裏搜索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時,一隻粗糙而溫暖的手摸上了我冰冷的臉,從皮膚的觸感上我認定這是一隻男人的手,我不由自主地倒抽一口冷氣,心想這是哪個死鬼的手,真可謂“色”膽包天嗬,死了也不安生。
我下意識地伸手去拂這個男子的毛手,不想反被他握住了我的手,我剛想斥罵他幾句,突然一股鑽心的疼痛從手指頭上的神經末梢急速竄流到了我的大腦,讓我低低地呻吟出聲。
“呀!你受傷了,糟了,我又要被額娘磨耳朵了。”男子粗魯地用一塊柔軟的布包住我受傷的指頭,在我還在似夢似幻的情境裏猜測他那句有關額娘的話是什麼意思的時候我的身體驟然間被他淩空抱起,霎那間我的全身仿佛散架似地劇烈疼痛起來,手指頭上的疼痛反而感覺不到了。
“你這殺千刀的……”我努力地張嘴,可是還沒等我把“鬼”字斥罵出口,我的意識就徹底離我而去。
我醒來的時候——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當我感到自己蘇醒過來的那一刻我整個人幾乎目瞪口呆,我……我居然沒有死,我還活著,我真是命大,該死的命大,不知道這是福是禍,等下爸爸媽媽來了我該怎麼跟他們解釋我跳樓自殺的事實。
說不小心失足,這個理由太弱智;說出現了飛翔的幻覺,這個理由太荒唐;實話實說,這個理由太令人心傷,而我是絕不肯傷害爸爸媽媽的。
我一邊苦思冥想一邊仰望著頭頂的天花板,突然我感覺到了一種詭異的氛圍,因為入眼處的東西根本不是什麼天花板,而是古色古香的雕梁畫棟,景泰藍的釉彩裝點著圓形的木柱子,美輪美奐得宛如清代的宮殿。
兩年前的北京遊還清晰地烙印在我的腦海裏,忘不了清水蕩漾中的白塔,忘不了斷牆殘垣下的圓明園,更忘不了紅牆綠瓦的紫禁城,所以在看見這些有著典型故宮色彩的房梁時我的心禁不住收縮了一下,我不會是從江南空降到北方了吧?
我正看著雕梁畫棟發愣的時候,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十五六歲的旗裝少女亭亭玉立地走了進來,見我眼珠子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不由抿嘴笑道:“喲!蘿姐姐,你不會是真地摔壞了吧?連我是誰都不認識了,嗯?”
“你……你……”我驚異地望著她梳理得十分整齊的把子頭,訥訥地說不出話來,別是哪個劇組在這兒拍清宮戲,讓我臨時客串一下角色吧?不對嗬,我明明是跳樓自殺來著,怎麼就演起戲來了呢?我學的是服裝設計專業,又不是表演係,這明顯地專業不對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