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怎麼幫我?”
“隻好慢慢磨,磨得我爹回心轉願,還有什麼法子!”他揚了揚眉,意氣風發早沒有了,隻剩一腔現實,“咱們現在可是住在城裏最好的客棧裏頭,還有才叫來大夫醫了你的傷,這些費用,你總要出吧?”
蘇蘇連連點頭:“這自然,你放心吧,絕不少你一個子兒!”
她精力用盡,也是傷口疼得她不願意說話,更願意用這所剩無幾的精力與疼痛抵抗,便打發了阿淩,說有事明日再說。她原本打算,等他出去後,她要好好想想這些事,想想到底如何說服江老頭,可是她竟是睡著了,即使疼痛是這樣厲害,她依舊睡得安穩,是這些日子以來,睡得最好最安穩的一次。
也許隻是潛意識裏覺得安全。
早上卻是被疼醒的。
天還隻是蒙蒙亮,可屋裏卻有食物的香味,阿淩的身影在帳子外動來動去,像是一道印在帷上的青綠水印。
蘇蘇哼哼地叫了他一聲,他過來把紗帳束好:“是我把你鬧醒了!”
“不是,”她疼的皺眉,“隻是傷口太疼了!”
阿淩這才安心地點了點頭:“你先吃些東西,大夫待會就會過來。”
蘇蘇想這個世界上又沒有麻醉劑,又沒有止痛藥,大夫來了又能怎麼樣,然而人家一片好心,自己當初不能這樣不識好歹,隻輕聲說了句“多謝”。
阿淩卻又說:“我準備過去把你的事,告之你父親,好麼?”
蘇蘇安靜地點了點頭,雖然她心裏不願意,可是現實逼她不得不如此。她現在需要錢,這錢隻有蘇浩然能給她。隻是蘇浩然看到她現在這番樣子,會作何感想,大約不會好過,更甚者,索性就把她關起來,再不許她踏出家門一步。
標何她現在需要她這個父親,她隻能默然祈禱,他會幫自己,而不是給自己使絆子。
阿淩喂她吃了粥,還特意說明不給她吃肉的原因,“並不是舍不得花錢,你知道的,反正到最後這個錢都要你出的,不過大夫說,你傷好以前,隻能吃些清淡東西!”
她好笑地看他一眼,表示自己明白。吃完粥大約半個時辰後,那大夫來了,卻是個極年輕的男子,劍眉星目,雖是一身洗舊的白袍,卻看著依舊有一股卓然之態。他身上唯一像大夫的一點便是渾身的藥香。
蘇蘇抱著一線希望問他可有止痛藥,他淡然搖了搖頭:“倒不曾聽說有那種靈藥。”頓了頓又道,“何況,你現在的體質,也不適宜吃藥。”
她咧嘴苦笑,自然明白他話裏的意思,隻是難勉心裏失落,那大夫又說:“我卻會一種點穴之法,可緩痛楚。”
她聽得眼睛一亮:“對身體無害麼?”
“這自然,不然我也不提了。”
蘇蘇尷尬一笑:“那請先生快動手,我現在疼得厲害!”
那大夫卻是有意無意地把目光自阿淩飛過:“我這個手法兒,乃是家傳之秘,輕易不肯使,看姑娘實在倍受煎熬,所以才願意破例一次。”
蘇蘇隻道感激不盡,大夫接道:“所以,在我施展手段的時候,要用布遮了姑娘眼睛,這位小哥兒,也請先出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