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張老漢不知道這是什麼,但是活了大半輩子的經驗告訴他,這個東西絕對是個寶貝。意外獲得寶貝的張老漢臉上並沒有多少驚喜,盡管此時他心裏早就樂開了花。眼見著天色還很早,張老漢於是又隨手砍了一點柴禾,等到差不多日頭快要西斜的時候,才背著半筐柴禾去了集市。
懂得財不外露道理的張老漢並沒有到處吆喝,而是先隨意地在集市逛了逛,以極低的價格將半筐柴禾快速賣掉,等到天色漸漸暗下來之後,就奔著一家當鋪去了。
因為此時當鋪快要掌燈了,掌櫃的估摸著也沒有什麼好貨,就吩咐夥計在前麵看著,自己跑到裏屋喝茶去了。雖然張老漢以前也進過幾次當鋪,但是那時候拿的無非是些什麼換季的舊衣,家裏麵早些年得到的龜殼什麼的,撐死了也就幾文錢的樣子,所以每每去當鋪總是低三下氣,大爺長大爺短地叫著。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今天張老漢因為腰裏有貨,腰板也就不由地挺直了。一進當鋪就直嚷著要見老板,幾個夥計因為都是愣頭青,哪見過這架勢,連忙招呼著,但是又害怕待會張老頭拿出的不是什麼寶貝,白挨老板一頓罵,於是連忙說老板不在,有什麼東西自己也可以看。
張老漢最終架不住幾個夥計的死纏爛打,於是輕輕地將那塊玉配拿了出來,遞給其中一個夥計。本來夥計們也就剛來幾天,一看張老頭拿出的玉佩,相互間遞了遞眼色,最後的結論是西貝貨,不值錢。
張老漢原本就不知道什麼是西貝貨,最後猛一聽他們說不值錢才明白過來,立刻就火了。其實就在張老漢踏進這家當鋪之前,早已在心裏粗略地估計了一下這個玉佩的價格,就憑那上不挨天下不著地的山洞,再怎麼著也得值五兩銀子吧,此時猛一聽夥計們說不值錢,抬腳就要走人。
可就在張老漢抬腳準備出去的時候,掌櫃的不知何時從裏麵走了出來,一眼就瞧見張老漢手裏的玉佩,眼睛不由地瞪得圓圓,先是給張老漢賠禮道歉,接著就讓夥計上西湖龍井,一把將張老漢邀到裏屋。
張老漢哪見過這陣勢,想想自己以前受的盡是當鋪夥計們的白眼,但是今天居然連老板對他都這樣客氣,頓時就有點雲裏霧裏飄飄然了。一番寒暄之後,張老漢就和當鋪老板稱兄道弟了,原來掌櫃的姓孫,人送外號“孫法眼”,也就是說不管是天上地下的,隻要你能找得到的東西,讓他孫老板這麼瞧上一眼,他就能告訴你這東西到底值多少錢。
孫掌櫃慎重地接過張老漢遞上的玉佩,看完第一眼之後就舍不得放下了,立馬讓張老漢開價。張老漢做夢也沒想到居然會這麼順利,剛準備說5兩的時候,孫掌櫃突然伸出了五根手指,在空中比劃了比劃,張老漢這時才終於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心想感情咱兄弟居然想到了一起。
孫掌櫃見張老漢答應了,臉上立馬笑開了花,連忙吩咐賬房先生取銀子來。賬房先生畢竟是和孫掌櫃相處了多年,此時一見掌櫃的伸出了五根手指頭,二話沒說急忙取出五張100兩的銀票。
張老漢此時一見銀票才知道事情並不像自己想的那樣,竟怔怔地站在那裏,不敢去接。孫掌櫃一見,臉上的笑容也不由地僵硬起來,以為張老漢要反悔,眼中凶光一閃,眼見天色已晚,使了一個眼色,就準備動手。
可接下來發生的事,讓孫掌櫃做夢也沒想到,張老漢居然說想將玉佩送給他。孫老板看著握在手裏的玉佩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最後隻好還是將玉佩還給了張老漢,並讓夥計取來10兩銀子,雙手奉上遞給他。
張老漢此時才明白原來孫掌櫃也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於是就將白天的見聞簡略地和他講了一遍。聽張老漢說完,孫掌櫃更是羞愧難當,於是就將自己的身份說了出來,原來他開當鋪隻是為了收集信息,而他真實的身份其實是一個倒鬥的,並且據他估計,張老漢白天發現的這個山洞也許就是一個墓穴。
張老漢明顯是個安分守己的人,此時一聽孫掌櫃要掘別人祖墳,這種喪盡天倫的事,起先張老漢說什麼也不願做,但是最終架不住孫掌櫃和夥計們的一個勁地鼓吹,最後才同意將他們帶去那裏,並且他也隻是守在山洞口給他們把風。孫掌櫃見事情談妥之後,就命兩個夥計將張老漢送了回去。
第二天張老漢和老伴告別之後就來到了預先和孫掌櫃他們商量好的地方,寒暄一番之後,張老漢就領著他們一行5人來到了自己昨天墜下的懸崖那邊,因為這次孫掌櫃他們準備地比較充分,所以不到半個時辰,他們就順利地進入了山洞。
按照事先說好的,張老漢隻負責將他們帶到這邊然後就是站在洞口把風。孫掌櫃略微地叮囑了一下自己的夥計們一些相關事宜,然後大家夥就出發了。也不知過了多久,張老漢隻模糊地記得自己差不多睡了快三覺的時候,孫掌櫃他們才出來,並且這次出來的除了他們5人之外,竟然還生生地多出了一人,這人全身罩著一件血紅血紅的長袍,被兩個夥計橫著抬了出來。
盡管張老漢此時是一肚子的狐疑,但是一想到這是掘人祖墳的買賣,所以一門心思想和他們撇地幹幹淨淨,隻好硬是將所有的疑惑爛在肚子裏。眼見著此時日以西斜,夜幕也開始在山間降臨,孫掌櫃害怕晚上回去在山路上出了什麼岔子,又擔心在集市裏被晚上街上巡夜的瞧見不好解釋,於是就向張老漢提出去他家借宿一宿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