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變異的念頭隻是一閃而過,但是隻覺告訴我,這個恐怕才是眼下最為合理的解釋。
“唰唰!”
就在我還沉寂在變異的念頭時,麵前的虛空突然傳出一陣急促的破風聲。
“飛哥,小心!”
宇穎剛一抬頭,看見了那向我飛速而來地兩根觸角,不由地慌忙大叫了一聲。
猛一聽見宇穎的喊聲,我不由地渾身一個激靈,好似三九天被人澆了一桶冷水,透心的一股涼意迅速由頭頂直達腳底,頓時心裏一片明澈。快速穩了穩心神,慌亂的心也終於被我慢慢壓了下來。隻見就在此時,虛空中的那兩根觸角好似沒個盡頭,徑直地從懸崖那端,也就是三角腦袋盤踞的地方,似舞女長長的舞裙,翩躚地朝我眼前飛過來。
看著轉眼就要殺到麵前的兩根觸角,我強鎮定了下心神,但是就在我決心誓死一戰的時候,又一幅詭異的畫麵出現了。隻見原本出現在虛空中的兩隻觸角,倏地一聲,竟在瞬間又分裂成了四根。看到這我不由地一陣心驚,手心也不知何時滲出了層層虛汗,心說“雙拳難敵四手”,原本我就沒有半點優勢,此刻更是瀕臨絕望的邊緣,要是待會它一時興起,分個沒完沒了,那我豈不是死翹翹了。
就在我還擔心它會一直分下去的時候,剛分出的四根觸角好像也到了盡頭,“嗚嗚”的在空中打著卷,抽地周圍的空間一片扭曲。眼見著觸角終於沒有接著分下去的意思,我不禁打心底湧起一陣狂喜,盡管知道自己眼下的情況已經不容樂觀,但是還是慶幸,自己總算還沒有掉下那絕望的深淵。
“撕啦…”
可就在我還沒從暫時的欣喜中回過神來時,麵前的虛空突然又傳出一陣令人窒息的破風聲。
“嘭嘭嘭…。”
一聲“撕啦”聲剛閉,緊接著就是一連串氣促的爆破聲,好似放了一串鞭炮劈裏啪啦的響個不停。
破風聲卷著一陣氣浪似一支支冰溜子,快速地向我們這邊射過來,看著一道道厲箭般的氣浪,我不由地快速伸手蒙住雙眼。
可等我剛一蒙住雙眼,隻感受手背上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雖然此時我看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那似被人一刀刀往下割肉的痛苦,讓我止不住的大口喘著粗氣。
氣浪飛得很快,瞬間就消失在我們周圍。感覺身邊已經沒有了那怒嚎的氣浪,我慢慢放下還隱隱作痛的雙手,可剛準備低頭去看時,眼前突然竄過一個烏漆嗎黑的東西。瞬間出現又快速消失的東西好似一張小手,一把將我的注意力扯了過去。我不由地抬頭瞥了一眼麵前的虛空,愣是嚇了一身冷汗。
隻見此時的天空充斥著陰沉,一條條細如發絲的觸角,好似墨染一般,不停地在空中晃來晃去,就像兩支倒拿的狼毫筆。此時我才恍然大悟,原來先前的那一聲聲“嘭嘭嘭”的破風聲,竟是觸角自爆而產生。
看著麵前突然就出現的這麼多觸角,我腦袋裏不由地“嗡”的一聲就炸開了,整顆心好似已經被那數不盡的觸角給纏住了,高高地擰了起來,懸在嗓子眼。
觸角因為已經全部展開,秘密地鋪在我們麵前的虛空,好似漁人灑下的漁網。要說剛才隻有四根觸角的時候,我們左衝右撞,至少還能僵持一下,但是此時看著這漫天都是的觸角,說實話,我內心裏剛剛鼓起的一點勇氣,也不由地隨著那隨風擺動的觸角被扯散在風裏。
觸角慢條斯理地在空中飄蕩,好似入水後慢慢化開的墨滴,那自由飄逸的靈動又好像黃昏時分,灶台上升起的嫋嫋炊煙。但是這些原本美好的一切,放在此時此處,竟透著一股莫名的驚悚,好似一具具沒有了羈絆的怨魂,誰也不知道下一秒它是否會來索命。因為觸角暫時好像還沒有把我們一鍋端了的打算,我們也就隻好識趣的呆在那裏一動不動,兩隻眼睛緊緊地盯著那一叢叢蓬鬆淩亂的觸角,雙手不停地在衣角上蹭來蹭去,快速擦去手心滲出的冷汗。
“嘎嘎…”
就在我們以為還能和觸角相持的時候,三角腦袋那邊傳來了一陣骨頭舒緩的聲音,緊接著就見,三角腦袋微微震了震翅膀,也許是腦袋抬得時間太長了,三角腦袋順便扭了扭那粗壯的脖子。
“呼…”
扭完脖子,三角腦袋好像還不盡興,緩緩張開血盆大口,深深地吐出一口渾濁的氣體。因為此時我們已經出了甬道站在了斷崖處,離三角腦袋最多也就5米的樣子,所以渾濁的氣體一出,基本上就是迎著我們麵門撲過來。看著環繞在眼前的渾濁氣體,我隻覺一陣犯嘔,隱隱壓住快把膽汁吐出的衝動,我使勁攥了攥拳頭,壓製住想上前照著那三角腦袋痛扁一頓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