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2 / 3)

長書忍不住喝道:“放肆!樓月娘,你既從思過殿出來,就應安分守己,你若再興風作浪,我定不饒你!”

樓月娘道:“是麼?可你如今隻是這藏劍閣中的一名普通弟子,你能拿我怎麼樣呢?”

長書道:“你不必如此囂張,隻怪我一時疏忽,未能查明你從何而來,所欲為何……”

月娘驟然哈哈大笑,直笑得花枝亂顫,忽又麵色一變,冷冷道:“傅長書,你以為會有人相信你麼?師父喜歡我不喜歡你,其他人也和我親近,蕭師兄不必說,就連明玉師叔,聽說以前和你很好,自我來了以後,還不是更喜歡和我在一起?你自小本是眾星捧月一般,誰知我和蕭師哥來了以後,再也沒人稱讚你、搭理你,大家都知道,你不過是嫉妒我……”

長書麵色已變,仍盡力克製著自己,她走到案前坐下,沉聲道:“你說夠了麼?說夠了就請回吧。”

月娘緊緊盯著她,嬌豔容顏上浮出一絲嘲弄神色,道:“我自然會走……你自己看看,你當初把我關進思過殿,多少人為我憤憤不平?你試劍輸給蕭師哥,又有多少人拍手稱快?師姐,你一向爭強好勝,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空。”

她輕盈轉身,笑道:“師姐,我走了,你可要好好保重身體。”

燭火輕搖,青衫飄然而出,不出片刻,腳步聲便已遠去。

長書急怒攻心,狠狠拍案而起,桌上燭台應聲蹦落,“啪”的一聲,她猛然間驚醒過來,隻覺額頭上盡是冷汗,原來竟是南柯一夢。隻見桌案上燭火依舊,書卷齊齊整整,紙上墨跡未幹,正疑思不定,卻聽穀中鍾聲大作,寂靜深夜裏令人分外心驚。

長書霍然起身,鍾聲三短兩長,乃是穀中重要弟子的喪音。她頃刻間奔出大門,卻又記起自己已不是枕劍閣主人,正躊躇間,卻見前方一抹修長身影,正站在山崖邊向穀內探身而望。

她不知為何,心中七上八下,隱隱似有不詳之感,禁不住問道:“會是誰?”

明玉頭也不回,輕描淡寫道:“月娘死了。”

長書頓覺晴天霹靂,喃喃道:“不……這不可能……她、她怎會……”急忙穩定心神,狐疑道:“你怎知道?”

明玉道:“適才我在蕭珩那下棋,看守思過殿的弟子來報,說月娘在殿裏搶了一個弟子的佩劍自刎,想必這會兒百草師兄無藥可救,這才報喪。”

長書默默無語,明玉轉過身來,明亮雙眼看勞她,半晌不著邊際道:“掌門師兄今日已回穀,這會兒應該已在枕劍閣了……”

長書道:“那又如何?”

明玉輕輕歎息一聲,兩人相對無言。長書往山穀看去,枕劍閣中已是一片燈火通明,她輕輕對明玉施了一禮,道:“師叔,那我去了。”急急走至山穀,這才回身一望,隻見巍巍藏劍閣樓前,明玉的身影還佇立在脈脈夜風之中。

她進了枕劍閣,果然師父韓嵩已端坐正廳之中,穀中神醫百草、倚劍閣明奕長老、問劍閣梅音長老及沉劍閣季楓長老坐在一邊,眾人俱是麵色凝重,韓嵩見長書進來跪下,隻微微點頭道:“你來的正好。”

不一會兒,蕭珩匆匆趕回,看了長書一眼,在她身邊跪下:“見過師父。”

韓嵩威嚴目光掃過兩人,定在長書身上,長歎一聲,道:“我離穀多時,想不到竟發生此等大事,長書,月娘一向天真無邪,與世無爭,你因何事竟要關她入殿?”

長書道:“回師父,樓師妹清明之夜擅闖藏劍閣西閣內室,弟子將她關進思過殿,乃是要查明她為何擅闖禁地,進入內室之中又是為了找尋哪位長老的筆記……”

韓嵩斥道:“荒唐!西閣內室隻有我和明玉可以進入,月娘如何能進?”

長書不慌不忙道:“清明之夜,明玉師叔和樓師妹、蕭師弟三人曾一起飲酒對弈,明玉師叔醉得人事不醒,那夜弟子正好在藏劍閣查閱史料,一直未曾離去,二更時分卻見樓師妹去而複返,用明玉師叔的鑰匙開了內室的門。”

韓嵩問道:“此事可有其他人證?”

長書默然搖頭,韓嵩道:“那明玉呢?他怎麼說?什麼時候丟了鑰匙他竟然不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