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頭,葉書答辯結束從教室出來臉上掛著笑跑向在樹下等著他的人,對方給予了他一個溫暖的擁抱。
在簡單聊了幾句話後,兩人拉著手轉身準備回家,然而剛轉過身,葉書就僵在了原地。
麵上笑容瞬間消失,他幾乎立刻鬆開了任寒的手,望著眼前人,半響從口中蹦出一個字:“爸。”
葉書被他父親帶走了,此後,直到兩人偶然重逢的十年間,他們沒見過一次麵。
再見麵,早已物是人非。
在被帶走後的一年中,葉書先是被他父親狠狠打了一頓關在臥室裏一個多月。期間他父親每天都會派人來問他有沒有改掉,一開始他會抵抗地說“改不了,不會改”,可隨著日複一日地詢問,他再也懶得回答了,默不作聲,隻愛坐在床上呆呆地望著窗戶。
後來他父親終於被逼急了,不顧母親的阻止,硬是把他送進了那家所謂的戒同所。
同性戀是病嗎?
如果在葉書二十二歲之前問他的話,他會果斷回答不是,可在戒同所長達半年的時間裏,每每受到非人的折磨痛苦不堪時,他逐漸對自己所堅持的答案產生猶豫。
同性戀是病嗎?他悲哀地想,可能是吧,不然他為什麼會因此承受這些。
這種地方堪稱地獄,那些人為了能矯正他的性取向,每天早上六點會讓他看一些批判同性戀的文章並要求大聲讀出來,企圖改變他的思想。
之後會安排他觀看同性題材的片子,隻要一起反應就會被電擊,旁邊會不斷有人向他洗腦同性戀是變態、是病之類的話,然後會強迫他看異性片子,隻要露出一點受不了的表情又會遭到電擊。
那種感覺,生不如死。
他們斷水、斷電、斷食物更是家常便飯,不會餓死人,隻會被折磨得痛不欲生。
最後造成的結果就是葉書割腕自殺未遂,隻差一點,他就永遠擺脫了世俗的束縛。
被人在浴室發現的時候,花灑仍打開著,地麵上滿是鮮紅的血跡,葉書就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從死神手中撿回一條命後,他天真的以為他父親終於可以放棄試圖改變他的想法,可讓他想不到的卻是等來了更加致命一擊。
他的父親就那樣神情冷漠的站在他眼前,沉聲威脅:“葉書,那個小子能不能繼續上學全在你的一念之間。”
葉書悲痛地合上了眼睛。
從來都是不平等的對抗,與他的父親是,與不公的命運亦是。
沒有人肯聽他的聲音,沒有人在乎他的想法,他就這樣被活生生地釘上了十字架,如一個沒有心的傀儡一般任人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