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虧的是我!”
薑太貓沒興趣聽他們磨牙,自己到涼爽的山洞裏睡午覺。
風逸蹲下身,‘叭唧’地靈兒臉上親了一口,“夫人,看我給你買什麼了?”
他從口袋裏掏出細布包著的玉鐲,巴巴地遞給靈兒,“這個綠的是用一個銀幣買的呢,那個黑的不要錢,白送的……”
靈兒無法置信地盯著那個雕著鳳凰圖案的黑鐲,整個人像定住了一般;風逸沒注意到她的神情,以為她更中意這個黑色的,便握住她的左手,一把將黑鐲給她套上,“還正好呢。”
靈兒心中暗呼,這個就是她穿來這個時空之前見到的黑鐲啊,為什麼這個時候它會出現,是到了魂歸原位的時候了麼?
她駭然地望著風逸,風逸的眼睛卻死死地盯著她的手腕:那個黑鐲居然漸漸發亮,由黑色變成怪異的暗紅!
他捉住靈兒的手腕,就要替她脫下那個黑鐲,靈兒也覺不妙,手腕處越來越緊,就像是被繩索牽牽勒住!
兩人都慌忙去拉脫那個鐲子,它卻越來越緊,箍進靈兒的皮肉裏,靈兒慘叫一聲,手腕處已迸出血絲,風逸嚇得魂飛魄散,“靈兒,怎會這樣?!靈兒,你忍著,我拿匕首來割斷它!”
靈兒變得有氣無力,“逸哥,沒用了,我認得它,它是帶我來這世上的東西……它在吸我的血……”
風逸這才發現靈兒的臉變得灰白,“它是什麼妖物?吸血?”他腦中巨震,突然想到父王僖公臨終前的話,‘記住,太廟裏和祖先牌位放在一起的那個銅盒子,裏麵的黑玉靈鐲要受四時的牲祭,不要讓它見了薑家子孫的血,不然……’
“它就是那個黑玉靈鐲!是當年被薑彭生盜走的靈物!怎會落到賣玉器的小販手中?”
他不及細想,從靴筒中抽出短匕,去割那個愈來愈紅的鐲子,黑鐲如鐵似玉,銅匕的刀刃都卷起來,也不能動它一絲一毫。
“哥哥……”靈兒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好好活下去……為了同兒……”說完她的頭垂了下來。
“不——”風逸慘呼一聲,拿匕首割開自己的手腕,“妖物,你要吸鮮血是麼?我有的是,你放過靈兒,放過靈兒!”
那個黑鐲果然嗜血,風逸迸開的傷口血如泉湧,全部被那黑鐲吸去,風逸一陣眩暈,他緊緊抱住靈兒,“靈兒,別忘記,無論我來世變成什麼人,你要來尋我,尋我……”
兩人頹然倒地,隻有那妖異的黑鐲仿似活過來一般,在靈兒的手腕上一動一動,紅光閃動。
一個黑衣的老婦從桂樹後轉了出來,喃喃道,“貂豎果然沒有騙我,薑諸兒和薑靈兒這對狗男女居然藏身在這這荒山裏麵……糾兒,母親為你報仇了,嘿嘿,他們被‘煉魂’吸幹血液,身銷神滅,永世不得重生!”
這個白發蒼蒼、滿麵疤痕的老婦竟然是慕容嫣!她和公子糾那晚去禚地暗算薑靈兒,沒想到公子糾和屬下們喪生在毒蛇之口,她也被蟒蛇拖至行宮東牆外,後來蟒蛇不知為何放過她,匆匆回林(寒香點燃了驅蛇的藥草);她醒來後身在行宮的圍牆下麵,滿麵是蟒蛇的涎液,臉上又腫又痛,她也不敢呼救,一個人連滾帶爬遠離了行宮。
她本來是打算讓薑靈兒去信給薑小白,引小白來禚地;她已用糾兒的數滴鮮血誘發‘煉魂’的嗜血魔性,那玉鐲封印一開,隻要沾到薑氏後人,便能將其神魂俱滅。
慕容嫣的生母是薑子牙近身侍從的後人,家中秘傳這件奇聞:當年薑子牙將他攻打商湯之時殺戮的數千厲魂困在這個‘煉魂’陣中,以自己的心頭之血封印,隻有他的後世子孫的血液才能解鎖。
厲鬼們的魂魄在玉鐲中被困數百年,若得薑氏後人的鮮血,定會吸盡而後快!慕容嫣鼓動薑彭生去盜得這個黑鐲,薑彭生依命而行,他並非薑家嫡傳子嗣,並不知曉黑鐲的隱秘。
慕容嫣自得知薑糾兒的死訊,無時不在想著如何為兒子複仇,她一直潛身在齊王城,想找機會接近齊王薑小白,前時被齊王的寵臣貂豎探知她的動機,貂豎親口靠訴她:襄公薑諸兒並沒死在連稱手中,如今正與他的情人薑靈兒隱居在齊地東界的嶗山下……
她以為薑諸兒接過黑鐲之後就會被黑鐲吸盡精血;沒想到她遠遠輟在他身後上到半山腰,直到薑靈兒接過黑鐲來,才觸動鐲內厲鬼的魔性;難道這個男人不是薑諸兒?還是,薑諸兒本就不是薑家子嗣?
她緩緩走近那兩個相擁的身影,伸手去探薑諸兒的鼻息,已然斷氣!複探薑靈兒,亦是如此!
慕容嫣哈哈大笑,“糾兒,你在天之靈看到了麼?他們死了!他們都死在母親手中!哈——哈——”
她仰天長笑,瘋一般從山道奔下來,逢人就訴說,“齊襄公薑諸兒和魯君夫人都死了,他們剛剛死在我的手下,嗬、嗬!你們聽到了麼?!薑諸兒和薑靈兒都被我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