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一個尤物。
靈兒這樣評價著,隨即釋然了,這是一個不錯的戲子,也僅此而已;就像是一幅三流畫家手下的小橋流水,尚是雅致,也僅是一幅好看的畫而已,沒有大師所能表述的畫外的詩意。
風逸似乎也是這麼想的,他示意靈兒:曲已聽完,若是不必付錢,我們就此回去吧。
靈兒白他一眼,向袖兜裏摸去:回回都是她拿著銀子,風逸當齊王當出的富貴病,手裏從來不興拿一文錢的。
美人兒在原地晃了一晃,差點氣暈過去:這兩個不解風情的魯男子,聽完她繞梁三日的神曲,居然不露出驚豔的神情,還在那兒摸索著袖袋,找出倆個小錢準備打賞她!
她也隻是稍一變色又恢複了楚楚動人的媚態,向一邊候著的使女說道,“慧女,拿茶具來,本夫人要給貴客親手泡杯香茶。”
風逸聞言用眼神詢問靈兒,‘等喝完茶再走?’
靈兒眨眨眼,‘好吧,讓你好好過回癮,下次打死也不讓你來看美人了。’
兩人正眉眼交戰,侍女已搬來小幾,放在婉夫人和兩位統領中間;另一個侍女端來茶罐、小小的泥爐、陶壺和幾個細陶茶杯。
婉夫人玉手輕啟壺頂,等水沸起細泡,將小罐中的茶葉倒入壺中,然後拿帕子執起陶壺,向幾個茶杯中傾入茶水;眼中不無得意之色。
風逸早見過更專業的泡茶手法(當然是靈兒操作的),也喝過更香醇的茶湯(當然也是靈兒熏製的);這位婉夫人的手段並不能讓他展眉,但是出於禮貌,他們還是用讚美的語氣說了聲‘好茶’。
婉夫人再次氣結:就一個‘好’字就算了?多少王孫貴族目睹她優美的泡茶動作、精致的泡茶程序而詩興大發,連連叫好?這兩個暗衛統領官真是粗俗不堪,若不是因為想得到他們手中的……她才不會竭盡全力去討好他們。
靈兒品了一口茶湯,皺起眉頭:這是什麼茶葉,怎麼還有股子草藥味?是不是茶葉受潮發黴了?她隻飲了這一口,就放下了茶杯。
風逸早就渴了,他把滿杯茶當做清水一口灌了下去;春林卻是小心翼翼地品著,如同喝到瓊漿玉液似的,舍不得一口喝光。
婉夫人見他們都喝了茶,明顯地鬆了口氣,風逸生起一絲警覺!他將剩下的茶底放到鼻下聞了聞,不動聲色地說:“婉大家泡得一手好茶!隻是不知這茶中有何佐料,竟然有如此奇妙味道?”
婉夫人咯咯大笑,豐滿雪白的胸頸在豆綠色的綢衣下一陣微顫,“佐料?王統領端的是口舌靈敏!”
“你怎知我的身份,是你讓春林引我們來的?”這話一出,不隻是靈兒驚駭,連春林也大吃一驚,“王大人,您是怎麼知道的?”
陰謀?靈兒立刻起身,卻是一陣暈眩,不由自主地倒在地上,“你這妖婦,給茶中下了什麼毒藥?”
“好人,不要急,隻是軟筋散而已,沒達到我們的目的之前,是不會殺你們的。”婉夫人笑得依舊花枝亂顫。
春林也是渾身無力,他掙紮著向前進了一尺,“婉夫人,您不是說想結識王城中最有權勢的兩位統領大人,好在臨淄城長久地立足,讓我引見你們認識的麼,你為何要騙我……”
“傻孩子,不這麼說,你能乖乖地引他們來麼?”婉夫人一邊說著,一邊向最先發作藥力的靈兒靠過來,“讓姐姐看看你長什麼樣兒,聽你的聲音,好像是個掉了根的豎人?”
被摘掉麵具的靈兒怒目瞪著婉夫人,眼睛瞧向風逸,隱隱還帶著一絲希望:隻希望風逸內力高深,能抵得過這種迷藥的藥性。
風逸的情形隻比她好一點點,因為他喝下去一大杯水,此時已被血液吸收,全身一絲力氣也用不上了,風逸露在外麵的鼻尖部分已現汗滴:他心中暗暗叫苦:千軍萬馬他都沒倒下,今天居然要在陰溝裏翻船?而且連累了靈兒……
“原來大名鼎鼎的淩大人是個女子?咯咯,還是個美人兒,咯咯……”婉公子的手指在靈兒臉上掐了一下,留下一個紅印;風逸著急地叫道,“你快放手,你敢動她一下,本將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先顧好你自己的命吧!”婉夫人一掃剛才的風情萬種,急急地在靈兒身上摸索起來,上下下下摸了個遍,隻找出一些銀幣和手帕;她將帕子扔在地上,又去摸風逸的口袋。
一無所獲。
“說!你們把虎符放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