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逸和靈兒聞言反倒鬆了口氣:原來這婉夫人費盡心機引他們前來,目標就那個能調動齊國兵馬的虎符。
風逸還是沒有隨身帶軍符的習慣,他將兵符放在管夷吾家的密室了,給管師說好等他倆的新家收拾妥當之後就去取,但是至今也沒去。
這段日子,風逸帶著屬下暗中除去了幾個心懷叵測的權臣;朝臣們個個戰戰兢兢,再不敢私下亂結朋黨、在殿堂上對齊王倚老賣老,朝局漸已穩定;他本想把軍符交還小白的,小白顧慮到再有後宮婦人做祟,重遭大哥之前的那種惡遇,也同意虎符先放在管仲手裏。
他和靈兒對望一眼,相對苦笑:這就是該收手時不收手的結果,早早離了齊王城,還會再攙和到這些陰謀當中、再次成為權術的犧牲品?
這時,一個長須老頭兒帶著兩個少年衝上樓來,“婉兒,快些行事!樓下麵有個黑臉的將官帶人在附近打問銅麵齊將的下落,說是齊王有急事宣兩個暗衛統領,他四處尋找,路人指點到我們這邊了!”
“父侯,他們身上沒有軍符!”
“用點手段逼供,不信他們開不了口!”
婉夫人一把扯下風逸的麵具,她愣住了,“父侯?”
“如何?”
“就算找不到虎符,我們也有恃無恐了。”
“婉兒你說的是何意?”
“怪不得這個王君大人從不敢露出真麵目,他——是齊國先君薑諸兒!”
長須老頭一個箭步衝過來,“怎麼可能?薑諸兒不是早就死於連稱之手?他若活著為何不奪回王位?婉兒你說的可是真的……你是如何識得薑諸兒?”
“父侯,我們紀王城被這賊人攻下之時,婉兒便服隱在民眾之中,看著他騎著白馬、耀武揚威地進了宮城,我看得清清楚楚,他的麵目我至死也不會忘記!”
紀侯也曾在第一次齊紀之戰中遠遠見過薑諸兒,他定睛一看,果真還是二十年前齊世子的那張麵孔,除了眼角隱有皺紋之外,幾乎沒有多少變化。
“薑家賊子,你害我國破家亡,今天老夫就讓你償命!”說著他拔出了佩劍!
“不可,父侯!留著他還有用處,至少我們能拿他向齊王薑小白換幾個城池!”
“原來你就是那個棄宮私逃的紀侯。”風逸嘴角一彎,“居然是你們設計暗算我們!你若早有這種心智與氣魄,怎會輕易讓本王拿下紀國?”
“你?!死到臨頭還要做逞口舌之強……老天爺留你一條狗命,就是想為我嬴子留得手刃大仇的機會!婉兒,若是以他的命要脅薑小白,薑小白定不肯應下我們的條件;你試想:他怎會讓世人得知先君尚在人世的消息?齊人若是知道薑諸兒沒死,說不定會迎回先君歸位呢!那薑小白要是知道此人身份已經泄露,恐怕比別人更想讓薑諸兒去見閻羅吧。”
“你說得不錯。”風逸神色如常道。
紀婉眼中閃爍著複雜的神情,她盯著薑諸兒,忽地道,“那我們更不能傷他,反倒要保住他的命!用幻術控製他的心神,再打著他複位的旗號,鞏是齊人響應的不在少數;到時候,我們紀國舊屬也會響應父侯的指令,複國大計何愁不成?”
紀侯恍然大悟,“婉兒果然謀略勝過為父!你若是個男子,咳、咳!我們下一步該如何布置?這兩個奴才如何處理?殺了他們?”
他指著半是昏迷、半是掙紮的靈兒和春林。
“先留著吧,不知道這女子是何來曆,若是薑諸兒的侍姬,齊王不可能許她以暗衛副統領之位……難道是那個與兄苟合的妖婦薑靈兒?”
紀婉近觀靈兒的容貌:“不可能,那妖婦已是三十多歲的老女人,這女子近觀與我年歲相仿,不出二十五歲……”
“主子!門外有齊宮侍衛打問兩個帶銅麵的將官大人;小人已回複沒見過,那侍衛官雖已走開,麵色甚為不信,說是路人指引到這裏……”
紀婉一皺眉頭,“此地已不能再留,快些收拾妥當,所有人從後門出發回息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