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什麼答案呢？”李淮盯著腳下的路，這是昔日風馳電掣的汽車奔騰過的高速公路。
“什麼意思？”趙新反問到。
“我是問你的問題是什麼呢？……嗯，我是說，”李淮微微地揮動著手掌，“你的問題是什麼？”
“我們難道討論得不夠清楚？”
“你難道希望以問題回答問題？”
“你不是一樣的嗎？”趙新頓了一下，“好吧，比如說：世界是不是真的是末日？還是所謂的人類第四階進化？”
“四階進化？我好像聽說過這個說法，而且這個嬰兒應該就是個證明。”
“我也是看見海嘯才開始思考這個假設的，他確實是個證明，但我想也許有地球外的生物在主宰一切，海嘯隻是一個工具，這也是有可能的。”
李淮忽而想到了什麼，確有一股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卻不知是什麼，而他們討論的那個孩子，正躺在趙新背上，眨著兩隻大大的眼睛，著遠處的地平線發呆。李淮咬著嘴唇，努力回憶那感覺的來源，但很艱難，夢中，但有幾個人能憶起自己做過的夢呢？甚至有很多的人，不僅自己的夢，最後連自己的曾為之而瘋狂的夢想，也一並忘記了，最終活在混混噩噩的無趣循環的人生。最終一場災難，毀滅了一切，股票和住房貸款一並消失了。“那麼，我們說到哪裏了？”李淮問。
“世界末日。”
“這是個好話題！”
“什麼？”趙新盯著他，“你比我想的要特別多了！”
“你恰好相反。”趙新壓抑著心中由然而生的一股憤怒，不過實際上他對這個也關心不大，人總會有對基本事物的第一反應，而正確地了解這些反應並找到合理的方法處理之才是值得關心的事。
接著他們便沉默了下來，李淮去尋找遺失在夢中的記憶去了，趙新則繼續他對於所謂終極問題的探尋，他們就在漸入中天的豔陽下前進，直到一個多小時後螺旋槳的聲音再次從遠處的天空傳來。
“我在這兒！嘿！”李淮大聲地叫道，“這兒！嘿！”
趙新停下腳步，看著李淮揮舞雙手的滑稽動作。飛行員發現了他們，直升機在他們頭頂上盤旋，卷起巨大的風，下麵的人幾乎站立不住了，都不由自主地彎下腰，把手放在眼前阻抑風沙，隻有那個孩子毫不在乎這一點。他盯著螺旋槳產生的變幻的花紋，嘴角上翹，咯咯地笑了起來。直升機盤旋了幾分鍾才在不遠處的一塊空曠的地方降落，螺旋槳仍在快速地轉動著，李淮和趙新逆著風向直升機走過去。直升機的機側塗著中國國旗，但也顯出斑駁破敗的顏色。隨著直升機艙門打開，一個穿著中國陸軍軍官服裝的人走了下來，李淮停下腳步，趙新差點更他撞在一起。
“就你們兩個？”軍官說完，吹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小拇指，又輕輕彈了彈，露出不可一世的神氣。
於是李淮回答到：“不止！”
軍官等著他繼續，李淮也知道這一點，他便閉口不語。軍官清了清嗓，“接著說！”
“還有一個小孩。”
“哼！”軍官接著掉頭回去，李淮愣在原地，不知該不該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