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鯊在試探性地進攻,一接觸到空氣又猛地向後退去,隻要他們呆在空泡中央,鯊魚便也奈他不何。趙新再次搖晃李淮,李淮終於睜開眼睛,在朦朧中聚焦趙新的影像後,李淮支起來身體,他從未有過如此之對於生的渴望,也許正是在一個人瀕臨死亡時,才會有這樣的體驗,李淮勉強站了起來,故作鎮定地說:“我們走!”
趙新空出一隻手來扶著李淮,另一隻手上的孩子也開始哭了起來,李淮動了動慘白的嘴唇,咕隆出幾個音節:“他讓我感到了生命的希望。”
大約半小時後,他們終於蹣跚進那棟建築,大白鯊也悻悻的離開了。
他們在亂成一團的空間裏搜索,在亂七八糟的混亂中找到了一些消毒用品,而李淮已經累的幾乎不能走動了,趙新把他放在一塊塑料板上,開始給他清理傷口,趙新從傷口上抓下一塊一塊的泥土,李淮不停地哼哼,忍受著劇烈的疼痛,而他的頭腦仍保持著清醒,他能夠理清思路,除了對活下去的強烈渴望之外,他甚至覺察不到自己心裏的害怕,他知道這是不正常的,不應該不害怕,他相信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啊哦!”李淮叫了一聲,因為趙新撕下了李淮一小塊肉,而趙新以為那是泥。
“對不清,我沒看清。”
李淮並沒有回答,也沒有多餘的氣力回答,他在尋找自己心裏的畏懼,對死亡的恐懼,沒有,還是沒有,真的沒有。李淮冷靜地思考著這個問題,而他自己也不能保證自己是否真的保持著冷靜地頭腦,這也許是個幻覺,根本不是真的。李淮隱約地回憶起過去做過的奇奇怪怪的夢,有時候甚至夢醒後忽然覺得不對勁,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在做夢還是在以為自己在做夢,因為那些夢總給人如此神奇而特別的真實體驗。
李淮思考著這些讓人困惑的問題,疲倦了大腦,終於昏沉沉地睡去了。
……
“祝你好遠。”一個女孩正在對他說話,“這是我們的一場命運的賭注,不能輸。”女孩保持著迷人的微笑。
李淮盡力回憶麵前這個漂亮的女孩兒的名字,他隱約記得這是一張熟悉的臉,隻是一時想不起名字,李淮咕嚕了一聲,沒有作答。
“你認識我嗎?”女孩問他。
李淮咬著嘴唇繼續沉默著。
“我是丹琪。”
李淮頓時覺得自己一股熱血上湧,臉上也開始火辣辣的,“丹琪,呃……你好。”李淮腦中掠過一個個畫麵,那是上小學的時候了,而丹琪正上初中,李淮對她頗有好感,尤其那條粉色的迷人裙子。李淮一直假定她就是他的初戀,知道上初中後丹琪走了而李淮又開始對其他女生產生好感為止,而現在……“我是李淮。”李淮理清了思緒,說道。
“我知道,我是來找你的。”丹琪眨著她的大眼睛盯著他,長長的睫毛透露出可愛的、清新的少女氣質。
“我……”李淮有些應接不暇,但仍然盡力保持著鎮定,“我沒想到還會遇到你,而且……”他聳聳肩,沒再繼續說,卻覺得肩部有些不適。
“而且什麼?”丹琪明知故問。
“我想不到你會來找我,甚至我不敢相信你會認識我。”李淮慢慢地說,盡力把每一個字吐清楚,以掩飾他心裏的波濤洶湧。
“而如果我告訴你這隻是幻想,隻是你在做夢呢?”丹琪調皮地眨眼睛。
“那我就能幹許多事了。”李淮並沒有細想,脫口而出,說完後卻意識到這句話不大對勁,卻繼續說道,“比如給你一個擁抱。”
“那正是我需要的。”丹琪說道。
李淮得到了這個許可,盯著丹琪的眼睛幾乎出神了,那濃濃的愛意的電流形成巨大的電磁力,把李淮的手抬起,李淮還聞到了淡淡的清香。
……
“啊!”李淮有氣無力地呻吟著,他頭痛欲裂,隻記得做了一個什麼夢,而他記得的隻有殘留在大腦裏的香味的殘留,他甚至現在還能在鼻腔裏感受到,那是一個女孩兒,李淮想到這一點很是高興,幾乎忘卻了肩部的疼痛。
李淮看了看周圍,是一片黑暗,沒有一點亮光,他便又閉上眼回味那種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