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番外 1 離婚(2 / 3)

聽到這個請求,身經百戰的老將軍的反應是不屑:“聽說‘伊麗莎白的雜種狗’早就不管事了,把家業全都扔給了她的弟弟,一個嘴上沒毛的小子。要是我輸在那種毛頭小子手中,我就是撒旦的孫子。”

菲利普國王聞言非常高興,要舉辦宴會預祝聖克魯斯侯爵旗開得勝,卻遭到老將軍的嚴詞拒絕。菲利普國王把這歸為老將軍的謹慎,還沒出兵,就覺得勝利在望,仿佛已經能看到伊麗莎白女王臣服在他的腳下,卻不知道聖克魯斯侯爵其實早就在自己的家裏為自己準備好了預祝勝利的盛宴。

長期見不到女人的海軍軍旅生涯中培養出了聖克魯斯侯爵一個不太好的癖好,就是喜歡猥褻漂亮的年輕男人。不知是不是上帝欣慰於西班牙人弘揚天主教勢力的夙願,因而賞賜給西班牙老將軍的獎勵,在開戰以前,聖克魯斯侯爵遇到了一個極符合他心意的青年。

離開王宮,站在一幢不起眼的房子外麵,看到裏麵依然亮著燈光,聖克魯斯侯爵像個第一次墜入愛河的毛頭小夥子,深吸了好幾口氣,依然無法讓心跳平靜下來。聖克魯斯侯爵閉上眼睛,以為隻要不看到那扇窗,就不會心煩意亂了。可是當他看不見周圍的世界,全世界都變成了他第一次看到那個青年人的情景,曆曆在目。

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聖克魯斯侯爵忘了自己是因為什麼原因才走在大街上,突然聞到一股仿佛來自天堂的香味。直到地中海熱情的太陽將誘人的香味全部蒸發,聖克魯斯侯爵仿佛從一場意猶未盡的春夢中醒來,隻看到一個衣著體麵的青年人匆匆忙忙地從他身邊走過,似乎在趕時間。一個照麵之下,聖克魯斯侯爵甚至都沒有看清他的長相,隻看到一頭用黑緞帶紮成辮子的銀白色長卷發隨著他急匆匆的腳步微微顫動,純白的發絲在陽光下微微泛出金色,像是純白無瑕的玫瑰鍍著來自天堂的光芒。

這一個背影就把聖克魯斯侯爵迷得著魔一樣一路跟隨他,一直跟到康普頓斯大學,眼睜睜地看著那個背影消失在醫學院的大樓中。

自從這一次邂逅,聖克魯斯侯爵就深深地愛上了那個年輕人,派人多方打聽,卻沒什麼人知道他姓甚名誰,隻能從口音推斷他是個來自意大利弗洛倫薩的留學生,似乎性格很孤僻,和教師、同學、鄰居都沒有什麼來往,隻有一個從老家帶來的年輕男仆服侍他的生活起居。

那個男仆也是個十分英俊的美男子,幾乎和主人不相上下。雖然兩人很少出現在康普頓斯大學的校園,還是每一次出現,都能吸引住眾人的目光。就連地位低下的男仆都被慕名而來的出身高貴的小姐們稱為“黑騎士”,受到追捧,出身貴族的意大利留學生更是被尊為“白王子”,附近的教會女校的女學生經常會特意來康普頓斯大學蹲點,隻為看他們主仆一眼。

兩個舉目無親的年輕漂亮的外國人,實在是讓聖克魯斯侯爵沒法不起歹心,而他對付這樣的目標,向來習慣用最直接的方法得到他想要的一切——搶。

第一次看清意大利留學生“白王子”的長相,就是聖克魯斯侯爵派人去綁架他的時候。那是個長得十分白淨的年輕人,看起來在二十歲上下,精致美麗而帶著些孤傲,一點也沒有辜負那個引人遐想的背影。一副鑲金邊的水晶眼鏡給他平添了幾分平和的書卷氣,考究的衣著和孤傲清冷的氣質說明他的出身肯定非富即貴,如果說那個英俊的男仆“黑騎士”是帶著邪魅的墮天使,“白王子”就是一抹照進人間的天堂之光。當時兩個年輕人被聖克魯斯侯爵的人堵在一條人跡罕至的小巷裏麵,聖克魯斯侯爵正擔心手下會不會太粗暴,嚇著美人,不料麵對強橫無禮的地頭蛇,“白王子”卻隻是傲慢地抬起頭。隨著他的動作,反光從水晶鏡片上褪去,露出一雙比劍更鋒利的水藍色眼睛,提醒看到他的人別被他這副文質彬彬的外表騙了。隨著利劍出鞘,劍刃的反光重新把他美麗的眼睛藏到鏡片後麵,隻留下水色薄唇邊一抹殘酷的冷笑。

聖克魯斯侯爵派了六個人去抓他們,以為對付兩個年輕人綽綽有餘,不料“白王子”劍術了得,一個人就把他們全部打殘,甚至都不需要男仆插手。經過這一次風波,聖克魯斯侯爵怕那兩個年輕人會嚇得連夜離開馬德裏,不料“白王子”照樣大搖大擺地去大學上課,“黑騎士”也照樣敢一個人上街,兩個人似乎都沒有覺得在異國他鄉得罪地頭蛇是一件多了不起的事。

來自意大利,根本不把西班牙權貴放在眼中,聖克魯斯侯爵不是沒有懷疑過“白王子”可能是美第奇家族的人。可是就像著魔一樣,要是不能得到他,聖克魯斯侯爵不會有心情去做其他的任何事。“伊麗莎白的雜種狗”菲澤塔?維多利亞?斯第爾頓爵士是隻十足的瘋狗,現在母狗已經不管事了,把家業都交給了自己的弟弟“海洋公爵”米迦勒?羅伊?斯第爾頓,卻是讓一隻更瘋狂的公狗接替自己的位置。雖然在菲利普國王麵前說得信誓旦旦,和“海洋公爵”的對決是勝是負,聖克魯斯侯爵也沒有十足十的把握。如果沒能在出征以前把“白王子”弄到手,聖克魯斯侯爵可能會把這份遺憾一直帶到天堂。

帶著幾分忐忑,聖克魯斯侯爵敲開眼前的小套房。溫暖的光從門縫透出來,卻讓男仆“黑騎士”成了一個背光的黑影。

“你的主人在家嗎?”聖克魯斯侯爵小心翼翼地從門縫瞟向裏麵,卻隻看到並不十分大但是布置得十分溫馨的小套房,根本看不到“白王子”的身影。

“黑騎士”剛要回答,套間裏麵就傳出“白王子”的聲音:“米凱萊特,是誰來了?”西班牙語特有的發音由他口中說出來,頓時帶上了幾分不同尋常的風情,聖克魯斯侯爵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母語是這樣的迷人。

“敲錯門的。”“黑騎士”喊道,說著便要關門。他的西班牙語說得像卡斯蒂利亞當地人一樣,配上酷似西班牙人的黑頭發和黑眼睛,如果不是陪著“白王子”,絕不會有人猜到他是個外國人。

眼看著接近“白王子”的機會要斷送,聖克魯斯侯爵連忙頂住門:“先等等,我不是來找麻煩,而是為上次的事來向你的主人道歉的。”

“黑騎士”無動於衷。

這該死的家夥。無奈之下,聖克魯斯侯爵隻能掏出一個雷阿爾扔給“黑騎士”:“現在肯放我進去了吧?”

一個雷阿爾的賞錢對仆人來說不算少了,可是“黑騎士”甚至都懶得伸手去接,任由那個硬幣掉在地上:“西班牙佬真窮。”

“你是個十足的混蛋!”平心而論,“黑騎士”也長得十分俊美,幾乎和“白王子”不相上下,如果是單獨見到“黑騎士”,或許也會有人把他當成貴少爺,而不是區區一個男仆。如果不是性情太惡劣,或許聖克魯斯侯爵會放棄高不可攀的“白王子”,拿“黑騎士”將就。可是聖克魯斯侯爵被尊為“軍人之父”,平時就連菲利普國王都對他客客氣氣的,如今區區一個男仆居然敢把他攔在門外,實在是無法不讓西班牙老將軍火大。

看到聖克魯斯侯爵帶來的人蠢蠢欲動,“黑騎士”依然抄著手大大方方地攔在門外,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中:“你,六雷阿爾。他們,第一個一百雷阿爾,第二個兩百,第三個三百……依此類推。如果嫌貴,你們也可以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不過我事先提醒你們,平時都是我陪著少爺練劍,少爺還未必是我的對手。要是待會兒出了什麼讓人不愉快的事,我概不負責。”

聖克魯斯侯爵帶來的隨從們顯然對“白王子”以一敵六還輕鬆獲勝記憶猶新,紛紛向主人投以詢問的目光,想知道該怎麼辦。

“好吧。”聖克魯斯侯爵隻能拿出一枚六雷阿爾的銀幣,“就我一個人進去。可以了吧?但是我還要知道你的主人的名字。”

直到六雷阿爾的硬幣恭恭敬敬地遞到麵前,“黑騎士”才拿正眼看聖克魯斯侯爵,充滿諷刺意味地向他一躬身:“遵命,‘尊貴’的老爺。我家少爺叫唐?何塞……西班牙佬都有些什麼姓氏來著?”

聖克魯斯侯爵終於忍無可忍地一把抓著“黑騎士”的領子,把他拽到自己麵前,說話卻不敢太大聲:“聽著,小混球,要是你再敢繼續敲詐勒索,我不介意在去打英國佬以前,先把你和你的少爺扔進海裏喂魚。”

不料“黑騎士”聽到如此*裸的威脅,反而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少爺有個叔叔在梵蒂岡做樞機主教,深得教皇陛下寵信。如果你不怕你們的國王被開除教籍的話,愛把誰扔進海裏,都是你的自由。”

他的靠山居然是梵蒂岡的樞機主教!雖然從理論上而言,天主教神職人員要終生保持童貞,同性戀在天主教神職人員之中是公開的秘密,教皇也不例外。“白王子”美麗不似凡人,他的那個叔叔一定長得也不差,恐怕教皇對他不是“寵信”,而是“寵幸”。萬一“白王子”在西班牙闖了什麼禍,隻要那個樞機主教叔叔對教皇吹吹枕邊風,或許菲利普國王就真的完蛋了。

但如果仗著有個受寵的樞機主教叔叔,“白王子”就以為自己可以在任何天主教國家橫行霸道,可就大錯特錯了。如果他是在西班牙失蹤,包括菲利普國王在內,誰都救不了他。而聖克魯斯侯爵有的是讓人徹底消失的手段。

“好吧。”聖克魯斯侯爵做出投降的表情,摸遍全身上下,摸出十個六雷阿爾的硬幣,全部給“黑騎士”,“這樣行了吧?”

“我家少爺叫克裏斯。”“黑騎士”讓開路,讓聖克魯斯侯爵進去,隨即關上門。

他帶來的人現在留在外麵,難道就不會衝進來嗎?隻要聖克魯斯侯爵在需要的時候喊一聲,薄薄的一扇門板根本擋不住他的手下。可是“黑騎士”關上門以後就在前麵領路,帶聖克魯斯侯爵去見主人,好像蝸牛把自己脆弱的殼當做世界上最堅固的城堡,卻不知道這座城堡在小孩手裏都一捏就碎。“黑騎士”會和“白王子”在一起,反而方便了聖克魯斯侯爵實行他的小陰謀。

到底還是年輕人,做事容易衝動,又欠考慮。要和聖克魯斯侯爵鬥,他們還太嫩了些。

走到門口,“黑騎士”敲了敲門:“少爺,有客人來訪。”門一打開,一把裁紙刀就直接飛向門外的人。

聖克魯斯侯爵還沒有反應過來,“黑騎士”已經接住刀,垂手讓到一旁:“少爺,我知道帶客人進來以前要通報,但是服侍你的隻有我一個人。如果把我劈開,你隻會少個人伺候,而不是能讓我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