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詭譎子夜(2 / 2)

這三個人呈“一”字立在範思先和景監的身後,麵無表情,但白崤從和他們的目光相撞之間讀出了幾分戲謔和嘲諷。這三人均是一襲黑衣,其中臉上有著兩撇小胡子的男子立在景監的身後,而剩下的兩個男子則是立在範思先身後,而金生則是一臉唯唯諾諾、麵帶懼怕地站在階下側麵,連腦袋都不敢抬起來,隻是在偶爾瞥見他眼神的時候,才能看見他眼神飄忽,顯然是十分懼怕這裏的某個人,隻是不知道他懼怕的是誰。

白崤自嘲地笑笑,心道這戰國果真是不一般,也是自己還是他天真,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手段。

白崤不會在這時候站起來破口大罵他們卑鄙,畢竟戰國暗地裏的事情是沒有規矩和講究的,不過是成王敗寇了,這也算是自己來到戰國的第一個經驗教訓吧。

白崤慢慢地站起身,適應了一下依然有些麻木的身體。

等白崤的感覺已經完全回歸的時候,那麵的幾個人才看過來。

範思先兩手交叉相握,置於身前,嗬嗬笑道“賢侄這是睡醒了?怎麼一個人睡在了荒郊野嶺了?這讓你遠在大梁的爺爺怎麼放心啊?”

白崤卻是道“範叔,今日已是如此情景,小侄也是無話可說,隻是有幾件事我還是不甚明了,還請範叔告知,讓小侄做一個明白鬼。”

範思先道“好啊,你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這一個時辰裏你可以提任何問題,我們都可以回答你。”

白崤聽他如此說眉頭並未舒展,而是心裏像是籠罩了一層陰霾。

範思先不可能去做無用功,他不會莫名其妙地說種話,隻有可能是他需要等一個時辰才可以殺自己,這是為什麼?白崤不會以為他是顧念什麼叔侄之情,兩人既已撕破了臉皮,就不會有什麼情分可言。

白崤深吸一口氣,道“既然如此,小侄可是還要多謝範叔了!那請範叔告知小侄這近日來發生的事吧,小侄可真是一頭霧水啊。”

範思先哈哈大笑,道“賢侄可真是自謙啊,若不是今日你身陷此處,怕是不出幾天你就能查出真相了吧。哼,本來你我相安無事,你卻是偏要來招惹我,這可是我範家最大的秘密,若是讓你發現了,我範家豈不是要萬劫不複了?我可以告訴你,你猜的不錯,範家和一品堂確實是有關係,我範家當年幫一品堂第一任當家將一品堂發展到今日這個地步,兩家與其說是相互合作,還不如說我們兩家根脈交錯,利益關係何止是千絲萬縷。”

白崤點點頭,這一品堂果然和範家關係匪淺。

隻是白崤從範思先的口中得到了確認,但白崤依然心中有未接疑惑,如範思先所說,若是再給他幾天時間,他的確能查得出來,但是如今已經沒有時間給他去查了,不過能直接從他們的口中知道,也是節省了時間,白崤並未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因為他有著他的相信。

白崤道“小侄看見這裏卻是有一人是小侄麵熟之人,還請範叔告知此人究竟是何人!”說罷伸手一指金生。

範思先又是一陣大笑,“我早猜到賢侄會有此一問,你難道不知道他是誰嗎?”

白崤道“小侄看此人明明是那成衣店的夥計,卻是不知他為何在範叔的地方上?”

範思先道“不錯不錯,不過與其說是成衣店的夥計,不如說他是你白家的人吧。”

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也不需作何隱瞞,白崤直言道“不錯,範叔既已知道此人是我白家的人,那能否告知小侄他緣何身在此處?”

“嗬嗬,他現在還算得上是你白家的人嗎?他殺了你白家在濮陽的負責人。”

白崤心知他必是從金生口中所知,但究竟為何金生要謀害金賀,他是一定要知道的。

白崤剛要開口詢問,範思先已經主動開口道“他既然在我這裏,自然是我讓他殺的人啊。要說金賀那個老頭,他的死其實應該算在你的頭上!你去得太過頻繁,自以為天衣無縫,卻是不曾想過,既然你白家在這濮陽城裏都能安*們的人,那我範家遊商天下,又怎麼不會在這濮陽城裏安插我們的人?你太不小心了,其實成衣店的‘鄰居’就是我範家的人。你小小年紀,手段就如此高明,若不是剛好我們的眼線就在你的附近,而又是你明我暗,怕是你當真就瞞天過海了。不過你如此年紀,手段就如此老辣,我怕是真的留你不得。”

白崤心裏也是暗暗悔意,說到底自己還是太不小心了,竟然害了金叔。不過白崤會吸取教訓,但是他並不會自怨自艾,他隻會鏟除他們為金叔報仇,讓自己從此再不會犯下如此錯誤。

今夜,注定有人無眠,有人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