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光緒年間的自鳴鍾(1 / 3)

事情的結果可想而知,1990年的夏天,六十九中的操場上,二三十人一哄而散,隻剩下沈衛國執著的一瘸一拐的追著付軍。當年教他們的老師對沈衛國有一句著名的斷語:禽獸。走入社會也是混子敗類。出乎意料的是,沈衛國不僅當了兵,而且還是特種兵,這是後話。事後,張小白埋汰沈衛國,人家打架都往別人身上紮,你倒好往自己身上紮,老師說的對啊禽獸。李建陽忍住笑,補充了一句,你應該去梁山落草去,沒TM見過你那麼虎的。沈衛國翻來覆去隻有一句話:爺,喝大了。這次鬥毆事件最終還是讓學校教導主任所知,其最終結果,張小白、沈衛國、李建陽三人在學校打群架,性質惡劣,屢教不改,開除學籍。

李建陽接到張小白電話的時候正在古玩市場,耳機中嘈雜一片。

“收攤吧哥們,你真想賣一輩子破銅爛鐵?”張小白嬉皮笑臉的道。

“****,怎麼破銅爛鐵了?我這可都是好東西,你就覺著跟著你五叔混了幾年就牛B了是不是。”李建陽的嘴上一向不讓人。

“你這種蠢蛋,比沈衛國都蠢,聽話都聽不明白。我不讓你賣那破爛兒,當然有別的發財道讓你走。”

“搶銀行我可不去,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張小白笑罵道:“就你還搶銀行?趕緊滾來吧,我跟你們商量點事。”

“幾點啊?我這正忙著呢。和田玉,料子好,當然是真的。信譽,我講信譽的。”張小白清晰的聽到電話中傳出李建陽的公鴨嗓子在和棒槌胡侃。

“現在,過了這村可沒這個店了,咱們這事要是辦成了,我包你吃穿不愁,一步登天。”

“真的假的啊?說的跟真事似的,我告訴你張小白,你這次要是在騙我,小心我TM錘你。”

張小白放下電話,坐在五叔常坐的那把太師椅上,心裏盤算著想了好久的那件事。他骨子裏的那股事不成絕不罷休的韌勁也不知是像他父親,還是像他那些叔叔伯伯。這些年跟著五叔也算是看到了不少真東西,唐宋元明清的從博雅齋出去的不計其數。別人不知道,張小白最清楚,張震江幹的是什麼買賣。客觀的講五叔對他不錯,教他養他,如父如師,可不知為什麼在張小白的心中就是親近不起來。究其原因他心裏也想不明白,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絕不是因為張震江對他過於嚴厲和苛刻。張震江是個有故事的人,當過兵,去過緬甸,盡管他從不對張小白講述以前的一些經曆,但從孫德子以及接觸他的人眼中,不難看出眼中流露出的那種又敬又怕的神色。

事情緣起於,張震江接到張震海的電話,那天具體說了什麼張小白也沒全聽到耳朵裏。隻聽到張震江一聲高一聲低的說話,偶爾言辭激烈的頂撞張震海幾句。這在張小白的記憶中十分不尋常,五叔一向對二伯言聽計從,從來沒看見過他眼睛發紅,聲色俱厲。最關鍵的一句話,是通話結束之前,張震江鄭重的對張震海說,古鼎上的花紋,已想明白了個大概,和咱們之前想的差別不大。拓片是三哥用命換回來的,我一定找出生門來,再去一次‘老屋’張小白聽到說起了他父親張震東,心裏不由得一緊,越加留意他們在講什麼。隻是張震江聲音卻慢慢的變小了,並且下意識的抬頭往張小白處盯了一眼。對於父親張震東的印象,張小白的記憶中並不清晰。張震東去世的時候,張小白隻有六歲,他的記憶好似一個個片段穿在一起,時常閃現,有時會做夢,夢中的父親麵目不清,高高瘦瘦,笑起來總是很大聲。五叔背身在裏屋打電話的樣子,和夢中父親的模樣竟是那麼相似。想想這麼多年除了這點記憶,父親對他來說竟是一片空白。

自從聽到了五叔和二伯的對話後,張小白的好奇心一下被提了起來,埋藏在心中多年的疑問被二伯的電話瞬間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