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若有人說:‘今晚的月色很美。’你就立刻加以批評,直到別人相信月色對人生無用為止。若有人說:‘生命中最重要的是愛。’你也立刻加以批評,直到別人相信愛對人生一點也不重要。若有人說:‘這本書寫得很好。’你仍然立即加以批評,直到別人相信人生根本不需要書。所有的事都這樣,你懂了嗎?”
“懂了,懂了,”傻瓜說。
“但是隻要這麼簡單,人就會相信我不是傻瓜嗎?”
“相信我。我會在這裏停留七天,七天之後你來,我保證別人不管你現在是不是傻瓜,到時候他們都會認為你是聰明人了。”
傻瓜於是就照禪師教導的去做,他不論聽到什麼事情,總是立刻跳起來批評,把他所知道的所有非理性的字眼都傾吐出來,直到別人相信他才停止。
七天之後,傻瓜來探望禪師,他的後麵跟隨著一千多個門徒,對傻瓜畢恭畢敬,並且稱呼他為“大師”。
還有一個故事,講的是一個法號“不語禪”的和尚,他之所以不語,是因他知之甚少。來人問禪時,他全憑侍者代答。
一天,侍者外出化緣了,恰逢有一雲遊和尚來拜教。和尚問:“何為佛?”
不語禪哪裏能答,隻得東瞅西看。
“何為法?”和尚又問。
不語禪不語,隻得看上看下。“何為僧?”
不語禪無奈,閉眼不語。
“何為加持?”不語禪急得兩手直擺。
和尚滿意地走了,路遇侍者,就高興地告訴他們:“我已見過長老了,向他問佛時,他東張西望,意思是人有東西,佛無南北;問法時,他看上看下,意思是佛法平等,沒有高下;問僧時,他閉上眼睛,意思是白雲深處臥,便是一高僧;問加持時,他伸出手來,意思是引渡眾生。大師真是明心見性啊!”
侍者們一回到寺院,不語禪就大罵“你們都跑到哪裏去了?怎麼不來幫我。唉,不知從哪來了一個和尚,他問佛,我東看你們不見,西看你們不見;他問法,我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他問僧,我沒辦法,隻得閉上眼睛;他又問加持,我慚愧無比,心想:我諸事不知,還做什麼長老,不如伸手去當叫花子罷了。”
正如上麵所說,聰明可以學得來,愚卻學不來,人要達到愚蠢的境界是很難的,所謂愚不可及的道理,在這個故事中算是完全領悟到了。
一個滿懷失望的年輕人千裏迢迢來到法門寺,對住持釋圓說:“我一心一意要學丹青,但至今沒有找到一個能令我滿意的老師。”
釋圓笑笑問:“你走南闖北十幾年,真沒能找到一個自己的老師嗎?”
年輕人深深歎了口氣說:“許多人都是徒有虛名啊,我見過他們的畫幀,有的畫技甚至不如我。”
釋圓聽了,淡淡一笑說:“老僧雖然不懂丹青,但也頗愛收集一些名家精品。既然施主的畫技不比那些名家遜色,就煩請施主為老僧留下一幅墨寶吧。”說著,便吩咐一個小和尚拿了筆墨紙硯來。
釋圓說:“老僧的最大嗜好,就是愛品茗飲茶,尤其喜愛那些造型流暢的古樸茶具。施主可否為我畫一個茶杯和一個茶壺?”
年輕人聽了,說:“這還不容易?”
於是調了一硯濃墨,鋪開宣紙,寥寥數筆,就畫出一個傾斜的水壺和一個造型典雅的茶杯。那水壺的壺嘴正徐徐吐出一脈茶,注入到了茶杯中。年輕人問釋圓:“這幅畫您滿意嗎?”
釋圓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釋圓說:“你畫得確實不錯,隻是把茶壺和茶杯放錯位置了。
應該是茶杯在上,茶壺在下呀。”
年輕人聽了,笑道:“大師為何如此糊塗,哪有茶壺往茶杯裏注水,而茶杯在上茶壺在下的?”
釋圓聽了,又微微一笑說:“原來你懂得這個道理啊!你渴望自己的杯子裏能注入那些丹青高手的香茗,但你總把自己的杯子放得比那些茶壺還要高,香茗怎麼能注入你的杯子裏呢?”
又一個失意的年輕人慕名尋到住持釋圓,沮喪地對他說:“人生總不如意,活著也是苟且偷生,有什麼意思呢?”
釋圓靜靜聽著年輕人的歎息,後來吩咐小和尚說:“施主遠道而來,燒壺溫水。”
不一會兒,小和尚送來了溫水。釋圓抓了茶葉放進杯子,用溫水沏了,茶葉靜靜地浮著。年輕人不解地詢問:“寶刹怎麼用溫水泡茶?”釋圓笑而不語。年輕人喝一口細品,不由搖搖頭:“一點茶香都沒有呢。”釋圓說:“這可是名茶鐵觀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