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真相(1 / 2)

華小波

我當然不是一個反應遲鈍的人。

隻不過經常不想讓別人查覺到我的情緒而已。

那天我一踏進教室就知道事情必定與我有關。

雖然他們沒有一個望向我的。

我茫然地聽著他們討論著丟錢的經過,空氣裏彌漫著一種嗜血的期待,好象無數隻怪獸蠢蠢欲動。

我覺得每一條疑點好象都指向我。

我沒有參加體育課。

我中途回過教室。

我很缺錢而且我很愛錢。

同學們開始提議搜查,有幾個已經率先打開自己的書包展示清白。

我的心突然跳得很快,雙手在褲袋裏緊緊地捏著那一小團鬆香,那是我剛才回到教室的原因。不敢看我那亂成一團的課桌肚,那裏好象盤踞著一條噝噝作響的毒蛇。

我的眼前電影回放般地一幕幕閃現過去的片段,恣意放縱的眼淚與歡笑,有時溫馨、有時可笑的瑣碎細節,在這一刻我無比留戀那些美好時光。我突然明白到自己是多麼不想要離開校園。

我不由自主地轉過頭看看滔滔。

已經有一個愚蠢的家夥試圖要去翻他的課桌。

滔滔一字一頓地嚇阻他:“你今天要是他媽翻不出什麼來,信不信老子剁掉你的手?”

我忍不住站了起來。課桌翻了,東西灑了一地。

咦?

這個時候,武老師走了進來。

華滔滔

我有潔癖。

對,不要懷疑,一個不用功念書,看似頭腦簡單且運動神經發達的大個子的書包裏總是會備著幹淨的內衣和襪子。

我受不了一切髒亂。每次從斜後方看見華小波那垃圾填埋場似的課桌肚時,以及他亂蓬蓬的頭發和皺巴巴的後領,我總是會無名火起。恨不得拎起他直接浸到1:100的殺菌劑裏去。

那天。

我在水房洗我的掉進排水溝裏的籃球。

這個時候,我聽到了樓梯上傳來女生低低的笑聲。

“這樣不好吧?”其中一個遲疑地說。

“誰叫他這麼討厭。”另一個回答:“我倒要看看武老師這次能怎麼偏坦他。”

“就是。我最看不慣他愛假裝的樣子了。就他最能幹!不上晚自習還上課睡覺,好象學習有那麼輕鬆一樣!誰知道他晚上複習到幾點都不睡覺呢!”

“你別擔心了,要不是他們倆,這次的英語演講賽的資格,本來是你的好不好。”

她們相互催促著:“快走快走。”小跑著從樓梯口出去了。我從水房能看見她們奔跑中甩來甩去的馬尾。

我拐回教室,不知道為什麼,我下意識地彎下了腰行進。

華小波的桌肚還是一如繼往地髒亂,各種書本紙張胡亂地疊放,搖搖欲墜。我用一個手指去捅那些東西,捅著捅著,一個粉紅色的信封出現了,從打開的封口望進去,能看見一些可疑的紙張。

我對自己冷笑了一下。切,就這種程度的伎倆,我在小學已經會玩了。

教室裏亂哄哄地好象馬戲團。我百無聊賴地轉著筆,看著他們演戲。從側後方能看見他看似輕鬆地靠在椅背上,雙手叉在褲袋裏,耳垂卻漲得通紅。

好吧,畢竟是和我住在一個屋簷下的,他好象已經意識到什麼了。所以說雙胞胎的心意是互通的麼。哼哼,且讓他緊張一會兒好了。

我的眼光越過他,打量著更前麵一點裝腔作勢的那幾個女生。

世上總有一些死蠢的家夥,坐隔壁的廢物居然把他那髒爪子伸了過來。媽的,在我準備大鬧一場以前,那個家夥居然轉過頭水汪汪地看著我,是想哭還是怎麼的?這可惡的雙胞胎心電感應。都這個功夫了,還有心情擔心我?蠢貨!

董培君

那天華小波把我氣壞了,氣得我都忘記把考卷費及時交給武老師了,我以前從來沒有這麼不謹慎過。

我最痛恨他那種對什麼都無所謂的表情。

我六歲起就是小銀星藝術團的主力隊員,小學的時候還經常上電視節目主持兒童節目。人們都誇我能歌善舞、多才多藝。那個時候他們總誇讚我說:“哎喲,這個小糯米團子,怎麼這麼聰明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