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導主任鮑雅琴身材矮小，一頭花白的頭發使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更蒼老一些。她步伐很快，站成一排的男孩子們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她從排頭到排尾挨個“啪啪”地拍了一遍後頸。神奇的是，在整個過程中，矮小的鮑主任氣勢威嚴，並沒有踮腳或硬夠，好似這幫部分身高已經超過180的家夥是自己一一把脖子湊到她巴掌下去似的。
孩子們服帖地站著，連最叛逆的華滔滔也默不作聲。
鮑主任從來不畏懼體罰學生，脾氣火暴的她基本是手邊有什麼家夥拎起就打的類型。而且挨了打的學生回家之後往往還有一頓暴打在等著，因為家長認為打得有道理。
“怎麼回事？誰先起的頭？誰先動的手？”鮑老師聲若洪鍾。
明明是三個問題，卻被強而高頻地混合在一起。剛剛才被拍得有點暈的男孩子們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隻是微微遲疑之間，就錯過了認罪的機會。鮑主任顧自勃然大怒：“不說是不是？都給我站著，什麼時候想說了什麼時候再回家！”
整排的男孩子們沉默著，即使是比較膽小的家夥也不好意思跳出來叛變。連剛才拆架的兩個體育老師也尷尬地站在一邊。
韓紹武背著手，好象突然發現站在眾人身後的華小波：“哎呀，小波在呀，這麼巧，鮑老師也在。來來來，這個時間剛好，乘著大家都在，小波給我們把節目排一遍，有什麼需要改進的，都提提意見。”他自作主張地呼拉著：“小肖，還有那個小周，去咱們幾個教研室看一看，有空的老師都叫過來。”他回頭對武淩擠了擠眼睛：“小武老師，你處理好這邊的事情就過來吧。”然後高聲地倡導：“大家都動起來，到小禮堂去吧。”
體育館裏隻剩下了1班的男孩子們。武淩一個一個地打量著他們，直到每一個人都低下了頭。她聲音平淡卻不容置疑：“把鞋帶都脫下來。”
男孩子們第一次感到這個新來的漂亮女老師的可怕，難道要用鞋帶折磨他們？
他們滿腹狐疑地蹲下去，開始拖拖拉拉地解鞋帶，不時偷瞄著一臉冰霜的武淩。
“自己用鞋帶把自己的腳踝綁起來。”
幾個男孩子抬起頭，立刻被武淩冰冷的目光逼視回去：“不要讓我重複一遍。”她冷靜地等著每一個人都綁好鞋帶站起來，有幾個人差點把自己拌倒。“在我回來以前，你們就站在原地好好想想自己的問題，而且把嘴上的拉鏈都給我拉好。聽明白沒有？”
坐在教室裏的女生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無心看書，不時偷瞄著門口。經過一場風波的她們都顯得有些疲倦。
吉他聲尤如滾珠，又如同暴雨。校園裏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人們紛紛循聲而去。小禮堂前很快聚集起人群。1班的女孩子們趕到的時候，每一扇窗戶都已經被人占領，隻能聽到少年清越的歌聲伴隨著吉他的和鳴。
微弱的歌聲使體育館裏的男孩子們不安地躁動起來，幾個站得有點麻木的家夥想要蹲下來，卻發現綁得有點緊的鞋帶使他們無法順利地蹲下去，不由喃喃地罵道：“SHIT。”扭頭發現華滔滔狹長濃黑的眸子射了過來，不甘地閉上了嘴。
華滔滔凝神細聽，臉上閃過一絲複雜難辨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