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中槍,犧牲為誰(中)(1 / 2)

十幾杆槍齊刷刷的都瞄準了他一個人。

希源便站定在原地,淡淡道:“對付我一個普普通通的生意人,也需要這種排場?”

一個軍官裝束的中年男人笑著走了上來,道:“沒辦法,我拿槍拿了這麼些年,習慣了用這種方式和人說話。”正是李望升。他依然心平氣和的道:“我是來接我的外甥女的。”說著,轉臉朝掛著簾子的馬車廂望了望,道:

“車裏坐著的是林家的四小姐吧?”

“舅舅終於來接我了嗎?”

隔著油布簾子,忽然聽見車廂裏韻柳冷冷淡淡的聲音,卻不見她掀簾子出來。

“四丫頭,讓你受委屈了。”李望升含笑道,“舅舅這些日子也一直都是於心不安哪!”說著,就要走過去。他心想著,她一定是被綁住了手腳,才不得自己出來。

“聽說林家很快要與二師的畢師長結親了。”希源卻忽然從中道,“林家就快要有一個師長太太了。可喜可賀!”

李望升一聽這話,不由得站住了腳,冷冷看向希源。他是知道韻柳的脾氣的,深怕她知道了這件事,就不願跟他走了,隻想著先瞞住她,把人給弄回來,再要怎麼擺布她,可就由不得她了。他望向希源,臉很快一沉,道:

“林家的事還輪不上你一個外人來插嘴!”

“這件事,我還真不是個局外人——”

沒等希源把話說完,李望升就徑直冷聲道:

“姓肖的,我正想給你點厲害嚐嚐,讓你知道知道天高地厚,你倒自己個兒先往我的槍口上撞!讓你不說話可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墓地也不用選了,就在這隨便挑一塊地,把你給埋了。明天,這世上也不過又多了一個失蹤人口。”

“想必這門親是與我有關了?”裏麵的韻柳忽然開口道。她是個再聰明不過的人,已經從兩個人的言語之中品出了些意思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不能不對林家那些人多存一個心眼,寧可把他們往壞處設想,她知道他們是早不把她當親人看的了。不過,這一次,她的確是對了的。

李望升見韻柳已經察覺了,不過因為還吃不準林韻柳的態度,害怕她執拗起來,反而不願意回去,事情倒麻煩了,於是道:“四丫頭,我們先回去。其他的事,我們回去之後再慢慢商量——

你該不會真想留在肖家給人做小老婆吧!”說著,他就過去掀開簾子,手才伸過去,油布簾子卻忽然一撩,——韻柳自己從裏麵掀開了來。李望升倒是愣了一愣,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一通。韻柳是麵無表情的冷淡看著他,心想:“他既然不否認,也就等於是默認了。”

她的心直往下沉。她卻依然強帶著淡淡的一抹笑向他道:

“你給我找了這麼一門好親麼?”

李望升又是一怔,聽她的意思,倒像是並不反對。他這心裏就略鬆了一口氣,卻也並沒有直接承認下來。韻柳下了車,又道:

“我也是看明白了,這年頭人弱就要被人欺。能給自己尋一座靠山是再明智不過的了。”

李望升聽了這一番話,真是欣喜於韻柳出乎意料的轉變,不禁笑道:

“哎呀!四丫頭果然已經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了。倒是我這個做舅舅的還把你當個孩子,****一些不必要的心。好!好!”

他真是喜不自禁,本想著弄了她回去,她若不願意嫁,又是一樁麻煩事,現在看來完全是過慮了;一麵一轉身,一麵又含笑道:

“走吧。等到回去之後,舅舅再跟你細說!舅舅絕對不會害你的,這可都是為了你著想。”

韻柳此刻是完完全全的確定真有此事,他們果真又在打她的主意。她真是心寒!

李望升得意忘形,自顧說著,已經走開了幾步,卻猛然發覺韻柳還站在希源邊上,動也沒動。不禁又轉回身來,道:

“怎麼了?四丫頭。”又轉眼去望了望她身旁的肖希源。

“噢!”李望升腦中靈光一現,恍然大悟,道,“是不是要舅舅幫你教訓教訓這個肖家的人,出出你心裏的惡氣!”

希源轉臉去朝身旁的韻柳望著,他的神情依然淡定自若,眼神中卻有一絲酷冷。他也不清楚韻柳到底是不是真的要走,願意去做那個師長太太。但是,他不否認有這種可能。畢竟虛榮的女人比比皆是。

“哼,”卻見韻柳忽然冷冷的輕笑一聲。

“真是讓你費心了!”韻柳冷冷道,“不過,我還是寧願留在肖家做姨太太,也不會任由一些人再來利用我的。比起做師長太太,我更是樂意作給人做小老婆。因為,”她深深頓了一頓:

“因為,我寧可去丟你們林家人的臉!”

這寒夜裏的雪也寒不及她臉上那一抹淒厲非常的笑。

李望升倒是怔了一怔,半晌方道:

“四丫頭,你在胡說些什麼?肖家人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了!”一麵,已經陰沉下臉去。

“我倒是想認你們林家人,”韻柳一派淒冷的向他道,“隻可惜你們是早就不把我當成自己親人看的了!——你若是真的還當我是你的外甥女,就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