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陷害,陰冷的女人(下)(2 / 2)

還好,被貞淑拉她出去了,才算下得了台。

傷口上一陣陣火辣辣的疼,希源掏出手帕去捂在了臉上的抓傷處。他身邊,韻柳在默默看著他。她感覺到自己身體裏有一顆暖暖的心在小心翼翼的跳著,生怕驚動了他似的,也怕驚動了她自己。即使是中了迷藥,她也想多迷醉一會兒。她想著那一晚他說的醉話——她在折磨他麼?……女人大多如此,愛把這些話記在心上。她也不例外。

直到他忽然從餘光裏注意到了她在看著他,卻也並不轉過眼去,隻是淡淡的開口道:

“為什麼這樣看著我?”他一麵把捂在臉上的帕子拿離下來,放在眼前略看了一眼,那上麵印著一道淡淡的血印子。韻柳立即就醒了。帶著一點縹緲的餘夢影子,她扭過身去,背對著他,也沒有回應他的話。她需要時間找回她的心。她扭過了身去,希源卻隨即轉過臉來看她。

他看她總是背著她的,也未嚐不在背著他自己。

“這一次是被我碰上了。以後日子還長呢。”希源把目光收回,聲音依然冷冷淡淡,道,“可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少去招惹她。”

韻柳怔了怔,一聽見他冷漠的聲音,她就徹底被拉回到現實了。

“我從沒有想要招惹誰。”韻柳也冷聲道,“想要清靜,幹脆就讓我走!”

“還想走?”希源淡淡冷笑一聲,淡漠道:“明白告訴你,在我眼裏,你根本就是我獵來的一個獵物。有獵人會把自己的獵物又放走的嗎?——

你就不要再妄想了。老太太喜歡你,收你作幹女兒,那也是你的福分。——你也要懂得惜福。”

韻柳渾身都僵冷了一下。剛剛有些暖意的心又直直涼了下去。剛才那一切都成了幻夢,找不到絲毫存在過的影蹤。她覺得自己的心就像是被猛揪了一把,有些痛……

這樣一個冷漠寡情的人!……難道那一晚他所說的、他所做的,根本,……根本就是在玩弄她……

耳邊忽然聽見有嗖嗖的風聲,冬天的赤裸裸的樹枝也在豁喇喇的亂搖,這世界上一切冷硬幹澀的聲音都朝她來了。——她的心寒嗖嗖的。雖然她一直告訴自己那是他的醉話,不能當真的;可是,原來她一直都是深深記在了心裏,而且,似乎是有些當真了。不然,這個時候想起那一切,為什麼她會覺得這樣難受呢?

“這都是我該的。我該的。”韻柳在心裏喃喃道。當然是她該的——既然輕易就相信了一個男人,輕易的就落入了他的圈套。怎麼不是她該的?韻柳真是恨,更恨她自己。

她猛然將心一斂,不再作聲,彎下身去,低著臉,隻是不聲不響的摞地上那些散落的衣服。

秀芬一從那裏出來,就哭哭啼啼的往老太太那裏去告狀了。

老太太本來並不願意給這個屢教不改的媳婦撐腰,再要幫她,她更要倚風作邪起來。而且看她那樣子,就來氣。嫁過來之前,看著她倒是老實巴交,說話都臉紅的姑娘,過了幾年,怎麼就變了個人似的。隻是,因為這事還夾著劉貞淑一個外人,難免又要說些寬慰的話。

不過,貞淑的表現卻是令老太太欣喜的。

“其實,我倒也不覺得是林家四小姐存心的弄死了我那條狗。”貞淑輕柔的道,“畢竟,我和她也是無怨無仇的,她犯不著要這麼做。看她的樣子,也不像是多麼心腸惡毒的人。

也說不定是那狗自己吃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才死了。”

老太太微微點頭,會心的微笑著。

“不過,如果真的是這樣,倒更是讓人心裏有些不大舒服。”貞淑卻忽然又接著低聲道,“這狗好端端的,怎麼偏偏進了那個院子裏,就無緣無故的死了。倒不像是什麼好兆頭——”說到這裏,急忙打住,道:

“哎呀!看我這張嘴,呸呸呸!——老太太您可千萬別聽我胡言亂語的。”

老太太的神情卻已經僵硬了起來,臉皺的像一張皺巴巴的硬紙。她嘴裏雖沒說什麼,心裏卻不由得就想起來,思澤曾說過林韻柳的母親剛剛才過世。當時,聽說她的身世,倒是為她可憐。可如今想起這個來,老太太心裏就不大舒服了。畢竟,一個父母雙亡的孩子多少是讓人忌諱的。

老太太這時候就在心裏想著:“這樣的人怕就是命硬,天生的晦氣,克完自己的父母,可就要克自己丈夫了。

這種女人可不能讓她入了我們肖家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