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難堪,一場亂夢(上)(2 / 2)

“我真是後悔把你弄來肖府,”他忽然低沉著嗓子道。

韻柳愣了一下,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難道,他真的是在跟自己說話……

“真的是後悔……”他又喃喃重複著,低啞的聲音透著一種黯然的酸慘,“要是你沒有來肖府,我沒有認識你……”

韻柳身上忽冷忽熱起來。聽他這麼一說,仿佛他並沒有把她當做什麼別的女人,根本就知道他抱著的是她,這些話也根本就是對她說的。她呆呆的,呼吸也急促了起來。她不願讓自己胡思亂想,可是,忍不住還是會想:他這是什麼意思?

“你這個女人,讓我放不掉,拋不開,折磨著我。”他把她更緊的往身上摟了摟,醉中的聲音透著一種無所顧忌的宣泄:“你在折磨我,你知不知道?——你不知道,你不會知道。女人都是冷心腸,沒心肝。”

在他的緊擁下,韻柳覺得她整個縮小了,縮進了他的懷裏去;胸膛裏那顆心卻在無限的脹大著,擠得她透不過氣,簡直要死了。

一切都那麼不真實。韻柳覺得像是在做夢。……他們這樣相擁著,彼此看不見對方的臉,就有一種感覺,覺得他其實是睡著了,是在說著夢話。……

“放開我!你放開我,”韻柳忽然醒悟過來,“我不要聽你這些胡言亂語。”她拚命的去掙脫開他的懷抱。那些話讓她有一種說不出的害怕。害怕什麼?她不知道。其實是不敢想。

“不,我不會放,不放——”醉中,他依然不改他的蠻橫,死死的勒著她,她越掙紮,他隻有更緊的勒著她,勒的她快要透不過氣來。“不放——”嘴邊的話說著,說著,聲音卻忽然沒有了。

隨之而來,是他沉甸甸的身子猛然向韻柳重重的壓了過來。韻柳心驚肉跳的低叫了一聲,被他壓倒在了床上。她隨即便掙紮著,使勁去把壓在她身上的他推開。一推,卻推開了。她脫身出來,縮到床角裏,才看清他是睡著了。

看著躺在那裏沉沉睡去的他,她的心裏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因為,他果真是醉了,剛才那些都是醉話。不能當真的。韻柳呆了一會兒,緊緊一閉眼,試圖把剛才那些話都拋出腦子裏去。

再也不能把他的醉話當了真,記在了心裏。

她摸下床,出屋去叫來了周媽,兩個人一邊一個,把床上的希源架出了屋。再也不能讓他一個大男人在她的屋裏不明不白呆一個晚上。好不容易出了院門,兩個人都有些體力不支,一直沉睡著的希源忽然動了一動,一直身子,他掙了掙,不由分說的去抽開被兩個女人架住的胳膊。結果,兩個女人都給他甩到了地上去坐著。

他自己隨即卻也歪歪倒倒的倒了下去,仰躺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