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恒與錢曉在穿梭車裏都隻是看著窗外保持著平靜,但能從眼神中感覺到,兩人心中的忐忑與不安,他們不知道何蘭蘭先前說的外麵的新世界是什麼樣子,張大恒擔心的是村子裏有什麼變化,劉勳道、董嘉文、小恒還有醬仔他們怎麼樣了,還有董超,錢曉則最擔心的就是自己的外婆。
何蘭蘭讓他們出去看看新世界之後再也沒有說過話,帶著他倆鑽進接引穿梭機就坐在駕駛位一動不動,就像是一個機器人,在張大恒進入意識空間之前的何蘭蘭是經過多年迭代升級後的超級人工智能,無論在情緒、記憶、感知、運動等仿人類係統上可以說達到了極致,阿爾法智慧體的加持看來隻是在算力和靈巧方麵得到了大幅提高。
現在的何蘭蘭就像被重新設計過的智能機器人,張大恒看著何蘭蘭的背影,自醒來後他再也沒有感覺到何蘭蘭的一絲人情和情緒,先前也像是在與原始的機器人對話,或者是另一個物種創造的機器,再或者……
穿梭機衝出南極大陸岸邊的海麵直上雲霄,張大恒與錢曉都被突如其來的加速度壓在椅背上喘不過氣來,兩人閉上眼,手不自覺的再次拉在了一起,穿梭機以往柔順絲滑的動感已蕩然無存。
“東方城已達到。”穿梭機發出指令。
等兩人睜開眼,發現已經到達了東方城魅力金座上空,穿梭機忽然猛地下墜,兩人再次閉上了眼,突如其來的失重讓兩人頓感眩暈,接著兩人眼瞳放大即將失去意識,錢曉的短發向上飄起,兩人的腦袋開始向後無助的擺動,時間都仿佛停滯了。
強烈的轟鳴聲將兩人喚醒,錢曉則惡心了起來,張大恒也感覺渾身不舒服,失重加上緊急緩衝讓兩人已經狼狽不堪,他們彼此看了看,都看到了對方淩亂的頭發和不可思議的眼神,兩人更是篤定了心中的疑慮,外麵變天了。
穿梭機艙室門打開,一股莫名的不舒服迎麵而來,那是帶著一種奇怪氣味的空氣,像是有酒精、汽油、柴油和汙垢混合而成的氣味,錢曉又惡心了起來。
“兩位請站起身,接受掃描。”
三台人形機器已經站在了門口,張大恒拉著錢曉走出艙門相互對視了一眼,隨後都看向何蘭蘭。
何蘭蘭走下穿梭機便抬頭看向天空,看上去像是深呼吸了一口,隨後閉上眼表現出享受的表情。
“這才是新鮮的空氣。”
何蘭蘭自語完看向張大恒兩人說道:“安全檢查,不用擔心。”
三台人形機器麵向張大恒兩人成品字形站位,接著順時針繞了一圈,隨後張大恒隻感覺自己的額頭有些發熱,發現是人形機器人頭頂射出的一束激光正照在自己的額頭上。
“保持靜止,不要動。”人形機器發聲道。
接著張大恒和錢曉的額頭傳來一陣刺痛,兩人用雙手捂住了額頭躲閃起來,隨後都從自己的手上看到了鮮血。
“你們這是做什麼?”張大恒暴怒道。
“額骨身份碼印刻完成。”三台人形機器發出指令後轉身離開。
“這是你們的身份識別碼,別弄壞了,對於身份識別出錯的分子生物,係統將視為有機物廢料,唯一的去處是原料工廠,記住。”何蘭蘭冷冷回道。
張大恒看向布滿鮮血的雙手,可以感覺到自己額頭上有液體正在順著鼻子向下流淌,錢曉拿起隨身的紙巾在自己額頭上輕輕擦拭著,轉而走向張大恒,準備幫忙擦拭張大恒額頭的血跡。
“不用。”
張大恒擋開了錢曉的手,紙巾則掉落下去,隨風飛遠了。
“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對吧?不要告訴我你也參與了他們的計劃?”張大恒冷冷問道。
錢曉盯著張大恒,眼神中表露出不可思議,沒有想到對方會問出這個問題。
半晌後,錢曉搖了搖頭轉身走向一個方向,剛走出十幾米。
“你要去哪?”張大恒喊道。
“我要去找外婆。”錢曉沒有回頭繼續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