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微微一凜,忙道:“皇太後懿旨,臣妾遵命。”
皇後去請命時,慎常在正在一旁紅袖添香,喜樂娛情。純嬪與海蘭亦守在一旁相伴,眾人見了皇後來連忙離了皇帝,恭恭敬敬請了安,半分也不敢驕矜。皇後將太後所言一一回稟,皇帝倒也無一不準,但說到如懿之事時,皇帝冷然一笑:“還是皇額娘有決斷。朕顧念著她撫養大阿哥,一時還未下狠心。既然皇額娘這樣說,那自然是好的。”他揚聲喚道:“李玉,你便按皇後所言,傳旨下去。”
皇後道:“那大阿哥……”
皇帝微微蹙眉:“大阿哥便交給純嬪帶著吧。純嬪生養過孩子,理應會管教些。”純嬪聽了,連忙起身謝過。
皇後連忙道:“是,那臣妾預備下去,明日就將烏拉那拉氏移去冷宮居住。隻是……”
阿箬輕輕地為皇帝捶著肩,嬌聲道:“這樣也好。眼不見為淨,省得皇上想起了就要生氣。”
皇後拈了絹子道:“隻是……烏拉那拉氏雖然有差錯,但皇上念在舊情,關幾日就會把妹妹放出來的,讓妹妹安心去待幾天思過就是。”
皇帝看了皇後一眼,不動聲色道:“幾天?若無朕的旨意,烏拉那拉氏終身不得出冷宮別院半步。”
皇帝話音剛落,海蘭臉色煞白,差點暈了過去。海蘭身邊的葉心機靈,一把扶住了海蘭。
海蘭忍不住跪下,膝行上前,磕了個頭道:“皇上開恩,請念在姐姐在潛邸時就盡心伺候皇上,不敢有一絲懈怠的份上,還請皇上不要把姐姐趕去冷宮吧。”
純嬪亦道:“是啊。皇上哪怕要罰月銀要責打,都比把烏拉那拉氏一輩子孤零零扔在那兒好啊。”
皇帝看也不看純嬪,隻淡淡道:“跟著朕從潛邸過來的嬪妃不少,若都像烏拉那拉氏一般驕縱恣肆,敢蓄意謀害旁人,朕以後如何管治後宮前朝。你們若再求,就和她一並關進去。到時候永璋沒有額娘照管,你也別怪朕狠心。”
純嬪嚇得冷汗涔涔,跪在地上不敢言語。海蘭還要再說,純嬪趕緊拉住了她,搖了搖頭。
皇後欠身,淡然道:“皇上三思,如懿妹妹到底陪伴皇上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皇帝散漫地看皇後一眼,微笑道:“烏拉那拉氏有罪當罰,是皇後向朕提出。如今皇額娘也發了話,皇後卻要朕寬恕,皇後賢德是賢德,卻未免太出爾反爾,難以服眾了。”
皇後神色一驚,連忙屈膝:“臣妾糊塗,還請皇上恕罪。”
皇帝道:“起來。”
皇後這不敢多言,微微斂容正要退下,卻聽殿外有童聲響起,卻是在背誦一首詩。
“鹿走荒郊壯士追,蛙聲紫色總男兒。拔山扛鼎興何暴,齒劍辭騅誌不移。天下不聞歌楚些,帳中唯見歎虞兮。故鄉三戶終何在?千載烏江不洗悲。”
那童聲反複響起,卻隻是背誦這首詩。
皇後側耳細聽,道:“仿佛是大阿哥的聲音,在背誦皇上的禦詩。”
皇帝眉心微微一動,轉過臉不悅道:“前些日子永璜背了這首禦詩給朕聽,朕還誇獎了他幾句。如今倒越發懂得取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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