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樣？”聶小倩眉目間盡是擔憂。
“你不用管我......走......”李寒山自是不願拖累她，想鬆手，卻被她握住。
聶小倩自嘲一笑，道：
“天下雖大，我一個孤魂野鬼，又能去哪裏呢？”
遠處。
姥姥的身影已經逐漸顯現。
那是一個身高九尺，身形臃腫，穿著古老宮裝，頭發盤起，濃妝豔抹的醜女人。
她沒有腳。
隻有樹根。
密密麻麻的樹根，像一條條吐著蛇信子的毒蛇，看起來惡心至極。
隻是一個照麵的功夫，她便已擋住了聶小倩兩人的去路。
白潔就跟在她的身後，臉色蒼白，身上布滿傷痕，白色紗裙也漏洞百出，大片春光泄露無疑。
顯然已是被姥姥毒打過了。
但是她的臉上卻帶著笑意，惡毒的笑意，嘲弄的笑意。
當她轉頭看向李寒山時，笑意又轉變成恨意，雙眸中的恨意又夾雜著貪婪與欲望。
“小倩，你要帶著這個俊書生去哪啊？”
姥姥那令人不適的聲音再度響起。
“姥姥，她要帶著這小白臉私奔呢？”
聶小倩沒有說話，說話的是白潔。
“啪！”
又是一聲脆響聲。
隻不過這一次白潔直接被扇翻在地，模樣不知道有多狼狽。
“下賤東西，我叫你說話了嗎？”
“姥姥教訓得是。”
教訓完白潔，姥姥那毒蛇般的眼神再度投向一直沉默的聶小倩。
聶小倩的手依舊拉著李寒山的手不放。
“姥姥，放過他，我願意嫁給黑山大王。”
聶小倩的聲音很輕，也很無助。
“小倩啊小倩，你可是姥姥最疼愛的鬼奴，你怎麼能吃裏扒外呢？”
說這話的時候，姥姥那如枯木般醜陋的手直接抓住了聶小倩的頭發。
直接將她提得懸空而起。
聶小倩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再也無法抓緊李寒山的手。
“痛嗎？痛就叫出來！”
姥姥臉上帶著殘酷的笑意，緊接著又是“啪”的一巴掌狠狠扇在了聶小倩臉上。
“小賤貨，你敢教我做事？”
“喂，老妖婆，你鬧夠沒有？”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空氣變得安靜。
風不起，落葉難安，所有人都望向了李寒山。
“你是在跟我說話？”
好一會兒，姥姥才聲音沙啞的緩緩說道。
這一次他的聲音裏隻有殘酷的男音，沒有女音。
“除了你這個不男不女的怪物，誰還配得上‘老妖婆’這三個字？”
李寒山笑著擦去嘴角的血跡，又拍拍屁股站了起來，直視老妖婆那張醜臉，毫無畏懼。
姥姥緩緩放下了聶小倩，身上的殺意幾乎肉眼可見。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那李寒山想必已經死了千百萬次了。
近百年來，還沒有“人”敢如此放肆的跟她說話。
“小子，你不怕死？”
她說話的同時，右手已變成一根根密密麻麻的毒刺，向李寒山蔓延而去。
她要用最殘忍的方法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書生折磨至死！
“不要！”
聶小倩想要阻止，可是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