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子宏將人送到了徐銘傑家的私人醫院,找來了徐銘傑的禦用醫生。
羅醫生從醫經曆二十年,類似的情況他也幫徐銘傑處理過不少,經驗可謂相當豐富,但羅醫生從未見過像現在這位傷的這麼嚴重的,當下就被嚇得傻掉了,一時間也不敢靠前,隻呆呆地站在一旁看著。
霖子宏急了:“醫生,他怎麼樣?”
醫生同情的看了一眼楊裕滕,歎了口氣,安慰的說道:“沒什麼事,都是外傷,不過就是處理起來有點遭罪。”
霖子宏臉色瞬間灰暗,怒吼道:“你敢讓他遭半點罪,我就十倍還在你身上。”
“霖老板,你這......”醫生為難了一下,“你這不是為難人嘛,他也不看看他傷在哪個部位,你要知道那個地方是很脆弱的,而且那個部位是末梢神經,痛覺特別敏感,所以......”
霖子宏臉色一變,不耐煩的開口問道:“麻藥呢?你倒是給他打麻藥啊。”
“現在打不了麻藥,麻醉師不是沒在嘛,許老板說了這次的事要絕對保密,人越少知道越好,我也沒想到人傷的這麼嚴重,所以我就沒叫麻醉師。要不我現在叫他過來?可是要等很久。”
霖子宏一聽要等,立馬急了,嚎了一聲:“還等?他都已經這樣了你還等,少TM廢話,我不管,你現在就給他治,敢弄痛他,我就廢了你的手。”
羅醫生真是冤的想撞牆,明明是你把人搞成這樣子的,現在擺出一副心疼的要死的模樣,這就叫隻許官家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見過不講理的,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
羅醫生硬著頭皮上,剛輕輕開了一個縫先是對外部傷口消毒了一番,霖子宏就瞥過臉,他實在不敢看,光是觀察醫生緊緊皺起的眉頭,就知道楊裕滕傷的有多慘烈,現在才想起來楊裕滕當時那張臉因為疼痛有多扭曲,他恨不得把自己碎屍萬段。
隨後羅醫生用止血鉗輕微擴張,灌入藥液,他已經盡量把動作放得緩慢輕柔了,可撕心般的痛楚讓已經昏死的楊裕滕又有了反應,他緊攥著拳頭,臉上浮現痛苦之色,額頭浮起一層細密的汗珠,口中含糊不清的發出通心透骨般的呻吟。
霖子宏僵在一旁捂著心口,那裏分明什麼也沒有,卻第一次產生了近乎實質的揪心般的疼痛。
他是真的心疼慘了,對著醫生狂吼道:“你TM輕點,看不見他痛嗎?”
羅醫生苦著臉點了點頭,在心裏早就把徐銘傑和霖子宏這對要命的竹馬罵了一萬遍,好好的給自己找了這麼大的一個麻煩。明明就是簡單的處理一下傷口,做的比開顱手術還要累。
“好了嗎?”霖子宏緊張道。
羅醫生點了點頭:“好了,就是需要多養幾天了。”
“那他怎麼還不醒?”
“沒事,就是有點發燒。”
霖子宏出手背摸了摸楊裕滕的額頭,燙的揪心,回頭又對羅醫生大罵:“都發燒了,這麼燙,你還說沒事?”
羅醫生無奈道:“已經給他打了退燒針,也給他輸了消炎液,病人也需要時間恢複嘛,你要是真的......”
“真的什麼?你說啊。”
羅醫生本來想說,你要是真的心疼人家,還能把人傷成這樣,這哪是人幹的事啊,可看霖子宏此時暴躁的情緒,話到嘴邊又不敢講了,隻能低下頭假裝整理東西,不敢跟霖子宏對視。
“有話你就講啊,別一副想講又不講的樣子。”
羅醫生猶豫了一番,大著膽子說道:“雖然他是男人,但終歸是第一次,你也稍微憐香惜玉一點嘛,這種痛根本就是常人承受不了的。”
霖子宏聽到這個如遭雷擊,直勾勾的盯著羅醫生,好半天勉強壓製住自己洶湧的情緒,驚恐道:“你說什麼第一次?”
羅醫生被霖子宏的神情嚇到,嘴唇微微抖了抖:“哎,我說他這是第一次被人......”
霖子宏深吸一口氣,他仿佛聽到有一隻大手捏碎了他心髒的聲音,他沉聲又問了一遍:“他是第一次?你確定?”
“我當然確定啦,我在許少爺的醫院這麼多年,經手過太多這種了,是不是第一次我看一眼就知道了。”
霖子宏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他隻感覺血液翻湧,溫度如流水一般傾瀉出身體。第一次,楊裕滕是第一次,他不知道自己該是高興還是痛苦。
他緩緩在床邊跪倒下去,悄悄握上楊裕滕沒有打點滴的手,凝視那張蒼白的臉龐,壓抑的聲音,輕輕喚著原來已經在心中占了重要位置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