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恩來則在電中表示:
承認我在會議中對毛澤東同誌的批評是采取了溫和的態度,對他的組織觀念錯誤批評得不足,另外卻指正了後方同誌對他的過分批評。認為未將這次鬥爭局麵展開,是調和的,是模糊了鬥爭戰線,我不能同意。後方同誌主張召回毛澤東,事前並沒商量好,致會議提出後,解決頗為困難。
臨時中央複電:
肯定周恩來是正確的,指責周是調和派是不正確的,強調領導一致是目前最重要的。
就這樣,毛澤東在第四次反“圍剿”前夕,被解除了軍職。
毛澤東從此開始了對他來說既是緊張又是痛苦的思索。幾次到於都搞的社會調查,其實也都是為他思索中的問題找到一個旁證。這種思索使他更加成熟起來,於是才有了西征以後那個決定紅軍命運的遵義會議。
在毛澤東失意的時候,唯一體貼他安慰他的便是賀子珍了。以前毛澤東忙碌的時候,他一直遵守著隻有星期六才和賀子珍見麵的規距,許多紅軍領導人,當時在蘇區都尊重這條不成文的紀律。那時毛澤東雖然失意,但與賀子珍的愛情卻是美好的。
賀子珍相貌雋秀,有點脾氣,是個熱情奔放的革命者,長征開始時,她24歲,她與毛澤東在井岡山相會時僅十七八歲。
賀子珍並非毛澤東的原配夫人,毛的父親曾強迫他在15歲時就娶了一個比他大四五歲的媳婦。他順從地按禮儀拜了堂,但是拒絕接觸那個年輕女人,她的名字未透露過(因為這是一次沒有圓房的婚姻)。
賀子珍也不是毛澤東的第一個愛人,他的第一個愛人和第一位真正的妻子是他老師的女兒。這位老師便是楊昌濟教授,毛澤東跟隨他到了北京。在北京毛澤東開始信奉馬克思主義,也熱烈地愛上了楊開慧。楊開慧是個身材苗條,才華出眾的女子,比毛澤東小8歲,她立誌獻身建立新中國的事業,兩人對革命誌同道合,並攜手合作。
毛澤東和楊開慧對傳統婚姻的反抗是采取的“浪漫結合”方式,他們一起生活了許多年。1922年出生的岸英是一位才貌雙全的青年,1950年在朝鮮戰場被一顆美國炸彈炸死。1923年出生的毛岸青,一直生活在北京,已與一位叫邵華的女士結了婚。
1927年,毛澤東舉行秋收起義的時候,把楊開慧留在了長沙,從此以後兩人再也沒有見麵。1930年10月,開慧住在長沙東郊時遭國民黨逮捕。她和長子毛岸英一起被關進了監獄。國民黨企圖讓她背棄毛澤東。她拒絕了,於是便遭到了酷刑。她於1930年11月14日在長沙瀏陽門外被刑警處決。一個名叫陳玉庭的護士把毛岸英帶回了家。毛澤東的妹妹毛澤建(實際上是堂妹)是地下工作者,她比開慧被捕得早,於1929年8月20日在衡山被殺害。她們兩人的死互相是沒有聯係的,但兩人都與毛澤東有關係。毛澤東在同開慧離別之前的幾年裏已經難得同她見麵。他們常常在不同地方擔任工作。離別後,隨著歲月的流逝,他對楊開慧的思念日益深切,1957年,發表了一首題為《蝶戀花》的悼念開慧的詩詞:“我失驕楊……”
1927年,毛澤東和賀子珍在井岡山相遇。她是剛從福音教會中學出來的優秀生,身材苗條,充滿活力。她在加入井岡山的紅軍隊伍之前就已在當地農民秋收起義中作過戰。
……賀子珍是在8月15中秋節那天降生的,她父母因此給她起了一個嬌滴滴的、富有詩意的名字“桂圓”。在中國南方,桂是8月的意思,而桂圓即龍眼,與荔枝差不多的一種水果。她長大成人後,覺得桂圓這個名字“太軟綿綿了”,便改為子珍,意為珍貴的孩子。她長得很漂亮,可算是永新城裏的一位美人,白嫩的皮膚,明亮的眼睛,活潑熱情,又嫻熟詩書。她是學校裏最早從事革命事業的女子之一,她領導同學剪去長辮,推倒了廟宇神龕裏的菩薩,她高昂圓潤的聲音和善於表演的才能更使全縣的人望塵莫及。她是永新縣中遭國民黨通緝的首批人員之一。1927年1月27日她參與領導了三個縣的起義,使監禁在獄中等待處決的28名共產黨員得救。賀子珍他們起義時僅有幾支老式步槍,但是他們鬧得滿城風雨,終於取得了勝利。
賀子珍隨毛澤東上山不久,便從事敵後的危險工作。有一次她不得不裝成奄奄一息的病婦,才使自己免遭逮捕。另一次,她在執行一次偵察任務時,把遭伏擊的毛澤東和朱德救了出來。她跳上一匹馬,雙手各握一支手槍,一口氣奔馳了十幾裏,轉移了敵人的注意力,使毛澤東和朱德得以脫險。
像這樣的事跡很快使賀子珍在遊擊隊中出了名,在井岡山早期鬥爭中,賀子珍和那些男人一樣並肩作戰。
毛澤東和賀子珍在1927年相遇不久,就在井岡山共同生活,但是直到1930年楊開慧犧牲後,他們才算正式結婚。他們的第一個孩子是女兒,出生於福建邊界地區。1929年7月至10月,毛澤東身患瘧疾,在福建、江西交界處的一座山上養病。
此後,賀子珍一直工作在毛澤東的身邊,她給他充當女秘書。
賀子珍知道失意後的毛澤東痛苦在哪裏,在這種時候,說更多的話是沒有用的,她隻想在生活上照料好毛澤東。
她想方設法地給毛澤東做他愛吃的湖南菜,可毛澤東的食欲並不好,每次吃飯時,隻是誇獎幾句賀子珍做菜的手藝。賀子珍看著日漸消瘦下去的毛澤東,才真正明白“心病難醫”這句古話。
賀子珍雖然知道自己醫不了毛澤東的“病”,但她作為一個女人知道怎樣去關懷、照顧一個男人。
毛澤東愛吃炒黃豆,她總是想方設法到老鄉家去買黃豆。每天晚上毛澤東失眠時,她總是把一小袋炒黃豆塞過去,毛澤東抓過炒黃豆,有聲有色地嚼著。賀子珍躺在毛澤東身邊,聽著毛澤東滿足的咀嚼聲,暗暗地籲了口長氣。她知道,毛澤東用不了多久就會在咀嚼中睡去。炒黃豆成了毛澤東的催眠劑。
在那等待徬徨的日子裏,賀子珍的心一天也沒有輕鬆過。她相信毛澤東是正確的,紅軍的劫難也是暫時的。
在那些日子裏,毛澤東也隻有走進家門,看一眼賀子珍溫馨的微笑,他的心才放寬一些。他時常久久地凝視著賀子珍的臉,一直到賀子珍羞怯地低下頭。這時毛澤東就孩子似的說:子珍,你還是那麼年輕。
毛澤東說這話時,賀子珍的眼淚差點落下來,她明白,這是毛澤東在寬她的心。每每這時,她也總是深情地望一眼毛澤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