枚妮醒來時,已經是早上九點多鍾了。杜邦太太為她準備好早飯,就去幽靈古堡幫她請假了,撒謊說是發高燒,直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枚妮心想,這回糟了,斯林格這個刁鑽的老頭一定不會同意,即使他同意了,自己早晚有一天也得回去受罰。
這時候威廉進來了,他給枚妮端來一杯水。
“呃……我本來想把早飯一起端上來,可是……“威廉不好意思的說。
枚妮當然明白,她清楚的記得威廉在給杜邦先生端多龍根草藥劑時,把一大碗黑乎乎的湯汁倒在杜邦先生的肚子上。
“謝謝。”枚妮端過水杯,咕咚咕咚的喝起來。她覺得渾身發熱,與威廉一比,看來枚妮真的發燒了。
“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威廉問。
“哦,太可怕了……”枚妮又向威廉講了一遍,講完之後,枚妮一點力氣也沒有了,而威廉比當時的枚妮還要驚訝。
“這是不是說明有人仇恨你?”威廉說道。
“我沒有惹過任何人,”枚妮說,“哦,除了克拉彭。可那不叫招惹,是他不對在先。”
“是克拉彭才怪。那個時候他早像老母豬一樣呼呼大睡了,怎麼會去幽靈古堡藏起來嚇唬你呢?”
“有道理,應該不是克拉彭。你說進入危險魔法圖書室的那個巫師和暗中看我的那個巫師是同一個嗎?”枚妮問。
“不知道,即使不是同一個,也應該有關係吧。我想或許是那個巫師沒有盜書成功,認為全是你搞的鬼,所以仇恨你。”威廉分析道。
“可是他當時卻沒有殺我,也沒有傷害我,給我個教訓什麼的。他一定是一個法力高強的巫師,而我隻會兩個咒語。”枚妮說道。
威廉搖搖頭,他也想不明白。過了一會,枚妮突然又想起許多細節問題。
“那雙眼睛是褐綠色的,瞪起來向外鼓,特別可怕。”
“褐綠色的眼睛?向外鼓?”
枚妮點點頭,說道:“我從沒有見過這種眼睛,要嚇死人的。你還記得夏芝·佩奇嗎?那個歌喪者?”
威廉想了起來,說:“記得,歌聲很美妙。”
“她的眼睛就是綠色的,但是那種綠色非常的美麗,一點褐色也沒有,純淨而明亮。我們也就見過這麼一個巫師是綠色眼睛了。”枚妮說道。
“難道是夏芝·佩奇嗎?”威廉驚訝的說道。
“應該不是,”枚妮說,“她由於年輕氣盛來參加那場比賽,賽後就被博斯威爾頓王國的士兵抓走了,怎麼會在這裏呢?何況這兩雙眼睛有很大的不同,夏芝和幽靈古堡沒有什麼聯係,更不認識我啊。”
威廉想了想,點點頭:“我們平時可以多觀察一下,看看哪些巫師有褐綠色的眼睛。”
“斯林格!”枚妮突然大叫起來,把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威廉看著她:“什麼?斯林格就有褐綠色的眼睛嗎?”
枚妮恐慌的說:“對!他的眼睛就是褐綠色的,小小的,平時很呆板,沒準瞪起來也會鼓!”
“那就太危險了!他不是上樓去了嗎?”威廉也失色道。
“如果他要想躲在紫杉樹後麵看我,也沒有什麼困難。幽靈古堡裏到處是暗門和隧道,他了解的肯定比我清楚。”枚妮倚在床背上,如果是斯林格,就太恐怖了。
“可是為什麼會是他呢?他有什麼理由會這樣做?”枚妮自言自語到。
“如果是他的話,那麼危險魔法圖書室發生的事情也一定和他有聯係。”
枚妮想起來昨天晚上斯林格的神情:“他似乎很得意,一點也不擔心的樣子。”
“那麼他的嫌疑就更大了。如果一切都是他自己策劃的,當然不必擔心。”威廉說道。
枚妮想了想,說道:“假設他策劃了這場陰謀,那麼他想要得到什麼?演戲給我看嗎?他的目的是什麼?”
威廉搖搖頭,又用手撓撓後腦勺,百思不得其解。
“對了,他怎麼知道我昨天晚上沒有回家,而是去看望幽靈呢?”枚妮問。
“或許他一直等著這一天,他知道你遲早都得去看望幽靈,也或許這場戲不是排給你看的,是給其他什麼人看的,然而你卻破壞了,所以他就在暗中等你給你點教訓,可是後來發現這不值得,他不能讓你自己壞了整個陰謀。”威廉說道。
“這太恐怖了,”枚妮說道,“我每天都在他眼皮底下工作,他打擊我的機會有的是,也許會為了他的陰謀而取我的性命。”
威廉看枚妮越來越恐慌,連忙安慰道:“這隻是我們的假想而已,是斯林格的可能性不大。”
“可是,可是我以前告訴斯林格我去參加索羅伯爵的生日晚宴,他立即就給了我鑰匙,他當時一定在想,我的所作所為正符合他的計劃!”枚妮說道。
威廉看她這樣,隻好下樓拿了點鬆果酒,讓枚妮都喝下去。
枚妮說:“可能不是他。我覺得雷格也有嫌疑”
“雷格?他最近正在倒弄一批假貨,並且不是一般的假貨,不知道是什麼,但雷格的確和假貨國際聯盟有密切的關係,他可能不僅僅是一個小商販,要不然他怎麼每次都能逃脫打假人員的抓捕?爸爸說很快他們打假國際聯盟就要對他實行抓捕了。”
枚妮想起了盛夏音樂節那天晚上,在回家的路上,自己和威廉恰好看見雷格在和一個阿拉伯商人嘀嘀咕咕,說一些賣假貨的事。
“還有一點,在危險魔法圖書室的地板上有一攤水,這是怎麼一回事呢?”枚妮說道。
“不知道,可能是在施咒語的時候留下的。斯林格看見了嗎?”
“他也看見了,可是不怎麼在意。”
“這就怪了。除了斯林格,雷格,還有誰呢?”
“我覺得歐利太太也有嫌疑,可是斯林格回來的時候神清氣爽的樣子,似乎和歐利太太過得很愉快。”枚妮說道。
“威廉……”
“怎麼了,枚妮?”
“鏡子變黑了,”枚妮用顫抖的聲音說:我祖母留下來的那麵鏡子變黑了,吉普賽人說過,如果鏡子變成黑色,說明家裏人有厄運……”
威廉聽了,剛開始很是驚訝,後來又非常擔心。
“這麼說,你要遇到危險了”
“還有,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枚妮說。
“為什麼你會有厄運呢?”威廉特別著急,他用手緊緊抓著口袋。
“我不知道!”枚妮小聲喊道,“我沒做壞事!”
這兩個孩子要被嚇壞了。
兩個人都沒說話,過了好一會,威廉說:“或許那根本不靈。”
“可是為什麼會變成黑色?”
“可能,可能是太髒了。”威廉不知道怎麼說好。
“啊!”枚妮聽了發出一聲尖叫。
“別這樣。”威廉連忙把被子從她頭上掀開,要不然會憋著的。
枚妮把被子拉了拉,自己縮進去,她覺得除了威廉的家是安全的外,其餘的地方全都充滿了黑暗。枚妮突然起身,說道:“我的父母!或許不是我遭到厄運,是我的父母。”
威廉聽到這個想法後說:“先別激動,我們認真分析一下。”他又讓枚妮躺下,不要坐起來。
這時枚妮心裏充滿了對威廉的感激,這時的威廉也不是那個迷迷糊糊的巫師了。
“你的父母在埃及,那裏前不久剛發生了賣假藥的事件,現在事態越來越嚴重,不僅僅是你的父母,還有我的爸爸,他們在前線戰鬥,危險很大,這是不是所謂的厄運?”
枚妮認真想了一會,說:“如果這樣是厄運的話,那麼先前我的爸爸受了傷,怎麼沒有變黑呢?”
“真是有些矛盾啊。”威廉說。他緊鎖著眉頭,又說道:“受傷或許不是厄運,那隻是危險。鏡子變黑說明你的父母將麵臨更大的災難。”
“災難!”枚妮說,“真是該死,早應當把那麵鏡子扔掉的。”
“總之,先別擔心了,他們會寫信回來的。現在埃及還沒有爆發動亂,厄運還沒有降臨。即使有厄運,他們也會躲過的。”
“哦,謝謝你,威廉。”枚妮說。她看了看屋外蕭條的景色,恍惚的說道:“冬天就要來了。”事情的發展也像這天氣,陰鬱的可怕。
枚妮實在餓得撐不住了,她走下樓,把杜邦太太做的早餐全都吃光了。
到了十點左右,杜邦太太終於回來了。她的鬥篷濕漉漉的,看來外麵又下雨了。杜邦太太一邊用毛巾抖了抖頭發上的水珠,一邊說:“再過幾天,天氣冷一點,就該下雪了。”
她走到餐桌前,看道空空的盤子,高興地說道:“太好了,你們把我做的都吃了。枚妮,感覺怎麼樣了?”她笑眯眯的走到枚妮身邊。
枚妮很想說自己感覺不錯,但她真的感覺很糟糕:“哦,我渾身發熱,嗓子也疼。”
“哦?”杜邦太太趕緊摸了摸她的額頭,正滾燙滾燙的。她擔心的說:“哎呀,怎麼真發燒了?怎麼回事呢?昨天晚上還好好的。”
“是不是受涼了,她昨天在幽靈古堡的地毯上睡著了,可現在都是初冬了。”威廉說道。
“恩,我想也是受涼了,孩子,快坐到沙發上,別穿這麼少。”杜邦太太讓枚妮坐下,給她整了整領子,說道:“等一會把家裏的衣服拿過來,就住在這裏了,你的爸爸媽媽和我的丈夫要到春天才能回來呢。”
“啊?”枚妮和威廉都驚訝的長大了嘴巴。
“不是說在篝火狂歡節前就回來嗎?”威廉說。
“本來計劃是這樣,沒想到那些埃及的商販和假貨國際聯盟有關係,打假國際聯盟想趁機把他們一網打盡。”杜邦太太說。
“那會不會非常危險?”枚妮有意的問道。
杜邦太太皺起眉頭,一副非常擔心的表情,但在孩子麵前,她表現的非常鎮靜,她對枚妮和威廉說道:“孩子們,這次和往常不一樣,不僅僅是打假國際聯盟參與戰鬥,反黑暗組織也加入我們一方,我想我們一定能夠勝利。”她擁抱了枚妮和威廉,又說道:“所以索耶夫婦把你托付給了我啊,千萬不要出什麼差錯。”
枚妮本想告訴杜邦太太關於鏡子變黑的事,她低著頭想了一會,還是沒有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