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美麗如狐的女“紅匪”(2 / 3)

方麵軍在閩贛邊籌得一筆款子,不便悉數攜帶,決定留二十萬銀元下來,請贛南特委妥為保管。”大家知道,這筆款子來之不易,將全部用作召開“一蘇大”會議及未來的蘇維埃國家銀行儲備金。

陳毅霍地站起來:“請總政委放心,有我陳毅在,就有紅軍的經費在!”三十萬白軍的大圍剿,仗怎麼打很難預料。二十萬大洋可不是小數目,往哪裏放呢?

經過再三斟酌,陳毅決定把這筆款子藏在“角石寨”。他帶了一個連的紅軍守護,另外,挑選了幾名堅定可靠的地方幹部,組成短槍隊進行外圍掩護。

數月後,第三次反“圍剿”勝利。“一蘇大”終於在瑞金召開,陳毅完璧歸趙,將二十萬大洋還給了毛澤東。

紅軍悄悄進入,又悄悄地離去了。

角石寨—入寨的紅軍、遊擊隊,擦肩而進,就像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

可是有一天,處於無處可逃的生死關頭。廖秀姑的遊擊隊被白軍擊潰,戰友們死的死,傷的傷,角石寨突然又從冥冥之中蹦上了她的腦海。

三、為營救戰友,她劫持了兩個草藥醫生夜幕中,機關槍“嘎嘎”地叫起來,噴射出的子彈,如一陣流星雨似的向白軍潑過去。廖秀姑的遊擊隊似一群狂怒的狼,嘯叫著突破了白軍的包圍。

這是廖秀姑離開紅軍主力後打的第一仗,也是最後一仗。

1934年10月14日,白軍第八縱隊經與紅五軍團激戰數日,占領了興國縣城。

隨著紅軍的撤離,白軍繼而分兵向各區鄉圍剿。

主力紅軍離開後,由以項英為首的蘇區中央局領導蘇區的鬥爭。項英對局勢仍相當樂觀,並不認為蘇區的鬥爭將進入一個長期的低潮,他集中留下的地方紅軍與白軍硬碰硬地打了幾仗,連吃了幾個大虧,消耗了僅剩的紅軍有生力量。

根據蘇區中央局的指示,剛剛成立的興勝縣委也命令各區遊擊隊,尋機阻擊白軍進攻。

各區鄉的遊擊隊並不清楚整個戰爭形勢,受命後,曾祥偉與廖秀姑立即率部行動,設伏襲擊白軍一個連的清剿隊。不意,在白軍強大的火力中,遊擊隊一觸即潰,五六十號人死傷大半。曾祥偉、廖秀姑等人沿著山道且戰且退,一直打到天黑才擺脫白軍的包圍。

月色迷蒙,山風凜冽。

熱汗浸透的衣裳經冷風一吹,冰涼冰涼,廖秀姑渾身一顫從極度疲乏的迷糊中驚醒,四下漆黑一片,身邊橫躺豎臥隻剩下3男3女6個人,且3個男的全部負了重傷,躺在地上重重地喘著粗氣。她知道,3個傷員中有一個是區委書記曾祥偉,怎麼才能救活他們呢!這時,巨大黝黑的天幕上,隱隱約約有一座座山峰的輪廓。於是,她想起了“角石寨”。

一群群突兀聳立的山峰擠擠挨挨,山峰與山峰間擁塞著密密匝匝的灌木、比人還高的茅草。隻有方向,沒有道路。角石寨是由綠色屏障封鎖、隔絕的幽閉世界。

角石寨左連絕壁,右臨萬丈深淵,當關而立,不但地處險峻且築有碉堡、厚厚的城牆,寨內有20多間房屋。寨後一條小徑可通頂峰。

3個姑娘把3名傷員連背帶拽弄到角石寨時,天已經蒙蒙亮了。鼻口上一摸,有一個傷員不知什麼時候斷了氣。

第二天,她們開始漫山遍野采集草藥,有的煎水內服、有的搗爛外敷,搶救另兩個傷員。

3個女戰士,都是從小生活在農村的本地人,模模糊糊也識得三兩味藥草,可是要正兒八經地治病,對草藥的配伍卻誰也不在行。應了那句老話:病急亂投醫。

百草都是藥,醫不醫得好病,那就要看各人的命。

過了兩天,兩個傷員的傷不但不見好轉,反而有些傷口惡化的樣子,其中一個傷員叫喚了幾句竟然一命嗚呼。剩下一個傷員就是曾祥偉,手腳抽搐,口裏時而說些胡話……怎麼辦?在這人煙稀少的山穀裏,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呀。

兩個年紀更小的姑娘害怕,嚇得躲避在一邊“嚶嚶”哭泣起來。

“你們不要怕,我去找個醫生來!”廖秀姑揩了一把淚水,一個人下山了。

一個姑娘人生地不熟,在這山穀裏能到哪裏去找醫生呢!廖秀姑下了山就朝角石峰對麵的山丫走。頭兩天在此角峰采草藥,她爬上了此角峰的峰頂。高高的此角峰上,能看到周圍七八裏開外的地方,她發現旁邊那座山峰上樹從一動一動,似乎有人在監視這邊,仔細觀察,原來也是一個人在采草藥。

山丫,就是兩座山峰的中間,也是上山的必經之路。不知對麵那是個什麼人,廖秀姑心裏慢慢地有些害怕,先揀個隱蔽處貓了起來。

太陽落山時,樹木嘩啦嘩啦地一路響了過來。間斷夾雜著兩個人的對話聲,忽然一個男聲唱了起來。

“高山崠腦打銅鑼,下個山崠唱支歌,你一支來我一支,唱到明年割早禾……”沒有想到會是兩個人,廖秀姑膽怯了,眼前的冬茅草也動了起來。可是,她嗓子眼發緊,根本說不出話來,就這麼眼看著響聲從麵前過去。

“喂,站住——”眼看機會就要失掉,她想到了曾祥偉垂死的麵容,大叫一聲,不顧一切地跳了出來。

那二人聞聲一驚,草藥擔子跌落在地,“饒命饒命”地叫著,爬了幾下都爬不起來。

“不要怕,不要怕,我是好人。”廖秀姑走到二人麵前,“我的一個大哥受了傷,想請你們幫忙醫一下。”看清廖秀姑真是一個女人,那二人才慢慢爬起,拍了拍屁股,沒好氣地說:

“你這婦娘子也是,裝神弄鬼,嚇大嚇小,魂都會給你嚇掉。”“今天真是碰到了鬼。”說著,二人撿起地上的擔子,挑起來就要走。

“大哥大哥,幫幫忙吧,”見二人要走,廖秀姑發急了:“我大哥病得快要死了,求你們幫幫忙救他一命。”“死開來,這麼晚了,我們自己都要人家幫忙,哪有功夫幫你的忙。”那二人既然不怕她,根本就不睬她,掉頭就走。

廖秀姑見軟的不行,刷地拔出手槍:“站住,再走一步我就開槍了。”“你過來咬我的卵子!”二人瞅都不瞅她一眼,隻顧摔開大步趕路。

“砰——”槍聲響了,前麵那人的擔繩擊斷,擔子跌在地上。

二人像木樁一般豎著。

從此,廖秀姑成為了人們談虎色變的“女匪”。

四、角石寨的廢城堡成了她的新洞房一個普通的人有了槍意味著什麼?那就意味著不普通。

廖秀姑得到了槍杆子裏麵出“權利”的體驗。為了保持、延伸這種“權利”,她不斷地延伸和發揮槍杆子的作用。

采藥人提出:曾祥偉的傷光靠草藥不行,必須進城去買一些西藥。

這是采藥者逃跑的花招?

她讓采藥者看著自己的手槍。說:“去一個,另一個留下作人質。”第二次第三次,采藥人去圩上買藥。她分別派出另兩名姑娘陪采藥人,一道進城購買生活用品。

經過有效的醫治和精心護理,一個多月後,曾祥偉的傷漸漸痊愈,生活可以自理了。3個女人非常高興,也分別向他提出了同一個問題:今後怎麼辦?作為一個區委書記,他首先想了解縣裏黨組織的情況。當得知黨組織被消滅,已經沒有了任何情況時,他也不知該怎麼辦。

等吧,任何情況也沒有時,隻能等待。

綠樹綠地、綠山綠水,四野綠色環裹,這是一座綠色城堡。兩座相對的山峰構造成一道綠門,然後是綠色長廊,要經過六道綠門六條綠色長廊才能到達角石寨,天成一個安靜、安全地方。

既然暫時沒有情況,改善生存狀態便成為生活的主要目標。他們開始勞動分工,兩個人挖竹筍,可以鮮吃也可以曬幹留著吃;兩個人挖陷阱狩獵。四個人分成兩組勞動。

選一處野豬、山麂出沒的小徑,曾祥偉與廖秀姑一塊挖陷阱。經過幾天的努力,逐漸挖成了一個一米來寬,深一米五六的大洞。這天,日近中天,就要收工吃午飯,廖秀姑招呼輪換下坑正在挖土的曾祥偉。

“算了,曾書記,不要累壞了身體,今天收早工吧。”正說著,她突然尖叫一聲跳進了洞裏。二人抬頭看,一條兩米來長的五步蛇“嗞嗞”地從頭頂上遊過去。好一會,她才定下心,發現自己正被赤膊上陣的曾祥偉緊緊地抱在懷裏。火燙火燙的體溫和一股男人濃濃的汗味攪得她心慌意亂,臉通紅通紅,心跳得像打鼓一般。她想掙脫,曾祥偉卻抱得更緊更緊,連呼吸都感到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