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震江又一咧嘴:“我不就是因為走正道才被你們抓的嗎?”
首長一聽這邏輯就笑了:“這話很新鮮呢,說來聽聽?”
馬震江立即沉下臉來:“老子從鄉下進城,那時要多本分就有多本分、要多老實就有多老實。在藥廠裏做工,不管多冷的天,都是穿著褲衩子、光著腳丫子把草藥卸車、斬斷。你知道那穿心蓮是什麼滋味嗎?斬完了草藥後我一臉都是綠的,鼻子眼裏都是,苦啊!那滋味真苦啊。”
“然後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再冷的天都要跳到水池子裏衝個幹淨。天天這麼幹,一個月才掙個飯錢。可是,我們上麵那些領導來個客人吃一餐,吃一餐就是我一個月的飯錢。我們那些大老板請一餐更離譜,差不多就是我一年的工錢。
“每天下班,我都會路過他們經常去吃飯的館子,這些領導的車總是停在那裏,我心裏會怎麼想?
“老子辛辛苦苦就是給這幫王八蛋打工?他們嘴裏香一次,我們就要苦一個月?!”
首長繼續套他的話,希望他能話多露真言:“你是幹生氣呢?還是弄出點啥事來呢?”
“我也不客氣。有一天我幹活時,又見我們領導的車開到那館子去了。我突然***什麼也不顧了,就直接上了那飯館,找到那些王八蛋的飯桌,我把一個家夥一拎然後就坐下來吃。你猜怎麼著,沒有一個認出我來。
“他們一個個像見了要飯的,都往後退,都***喊著讓飯店老板管一管,有人還要換桌子。我就不客氣啦,一手抓著一隻醬肘子,一手提起好貴的酒,我就罵他們,他們這才知道我原來是最底層的工人。”
首長聽得臉上沒了表情,可是他還是繼續問:“後來呢?”首長更關心的是這個馬震江是怎麼成為黑商的,也許順藤摸瓜能找到新線索。
馬震江說:“後來我就被開除了。”
“就這麼簡單?”
“哪能那麼便宜他們呢?我就躲在工廠外麵,有一天老板的車出來,我就攔住車。我以為司機會下來,結果車上就老板一個人。那正好,我一頓胖揍,然後順手掏走了他的錢包。再然後,我就逃跑到另一個城市謀生去了。”
首長依然是那句話:“還有後來嗎?”
馬震江說:“後來我就去買了修車的工具,去路邊修自行車。沒想到的是***老子老老實實修自行車,可還是很難賺到錢;可離我幾百米遠的修車攤卻忙不過來。我就去觀察,結果給我氣壞了,那小子把啤酒瓶敲碎了,把玻璃碴子灑在路上,然後被紮破胎的車就送上門來了。我上去把那小子的修車攤給砸了,打得那小子跪下來求饒,他說他沒辦法,他的孩子病要錢,賺不到錢就不了病。我就跟著他回去是不是真的。還真是的。我心裏那個亂呢,再以後我就和他合夥幹了。他撒玻璃碴子,我來修車。——還想聽嗎?給你講一個有趣的怎麼樣?”
首長沒想到這個馬震江的故事還真多。
馬震江說他發現商場裏人們都刷卡。有些人不用密碼隻是簽個名,他就奇怪了,什麼卡不用密碼?於是他就想起了老板錢包裏那些卡,然後就去刷;刷完就去隨手亂簽名。可是人家說簽名不對。
馬震江對首長說:“我就跟他們胡扯,我說我這手給電打了,顫抖,現在已經不能像以前那麼簽名了,所以隻能這樣亂劃拉。然後我就拿出老板錢包裏的名片給他。你猜怎麼著,那個收錢的去找他們老板彙報了,我以為他發現我了,剛要跑,沒想到這麼巧商場老板就在不遠處。老板過來,竟然點了點頭。哇噻,把我給樂的,我就見什麼刷什麼?一共刷了十三萬多,把我打扮得人五人六的,你我現在戴的這個大戒指就是那時留的紀念。第二天我又去刷,結果沒刷成,我估計我那個藥廠的老板發現了,所以就掛失了。”
說到這裏,馬震江開心地笑個不停……
首長沒笑,輕聲問了一句:“你就沒想過這麼下去會坐牢?”
馬震江一下子沒了笑容:“到監獄裏誰敢欺負我,我一樣打斷他的腿!”
首長沒跟他再聊。他收到了黨親民發來的短信:“這次行動抓的小魚小蝦越來越多了。大魚還在查。我想能不能摟草打兔子,借此機會把那些小魚小蝦狠抓一批,還市民一個安寧。”
首長也讚同這個計劃:“即使抓不到焦落,但是這次行動引發了舉報風潮。借助強大的警力順手牽羊把那些危害一方的壞分子掃蕩一次,說不準密集審訊之後,能抓到不少大魚的線索。”
首長同時也想到了:“調集這麼大的警力不是那麼容易的,如果草草收場未免太浪費了……”
於是,這場掃黑風暴很快就要刮到榨菜麵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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